接着他便看向一旁的侍卫吩咐道。
“凌迟处死,拖去乱葬岗埋了。”
王贵顿时面色大骇,正要高喊饶命,却连声音都没发出来,便被左右侍卫堵嘴拖了下去。
直到此时,窗外的乌云才渐渐散开,清凉的月光洒在地面上,将方才的一切驱散干净。
事情结束,燕淮也不想多留,临走前,又朝林煜吩咐道。
“借着此事敲打东宫下人,孤,最不怕的便是手上染血。”
林煜闻言,立刻拱手道:“是。”
至此,燕淮才抬脚离去。
看着燕淮离去的背影,林煜不禁有些感慨。
当年太子妃刚在东宫失宠时,有人敢轻怠太子妃,便被太子以铁血手腕镇压下去。
是以即便太子妃不受宠,在东宫依旧没人敢怠慢。
出了此事,太子要给众人一个警醒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想到这儿,林煜又不禁有些感慨,太子这么好的人?
太子妃怎么就是不知道珍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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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淮回去时已经深夜了。
他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换了件寝衣,便像往常一样坐在了书案前。
临近入睡,燕淮的头发并没有像白日似的打理的一丝不苟,而是随意的披散在肩上。
这样随意的样子,使过于凌厉的面容多了几分阴柔。
身上寸锦寸金的黑色寝衣从中间敞开,露出里面精壮的胸膛。
线条流畅,结实有力,斜斜的靠在椅子上便是一尊再完美不过的艺术品。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左边的胸膛处,有一道利箭穿过留下的痕迹。
同时,他的右侧腹部也有一道伤痕,这是今天新得的。
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刮了一道,长度不到两寸,并不深,已经撒了药。
只是在谢昭华酒醉胡闹时又裂开了一些,渗出了一点血迹。
但显然,燕淮的心思不在这道伤疤上
他微微侧头看向窗户的方向。
往日紧闭的窗户,错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缝隙对着的,正是谢昭华的寝殿。
这是他这三年来,第一次离谢昭华这么近。
曾经他以为大婚后的当夜会是他们最亲密的时候,
可是大婚那日边关传来急报,他不得已在大婚当日离去。
等他回来后,谢昭华就已经变了样子。
他以为是自己冷落了谢昭华,让谢昭华生气,于是百般讨好,进献宝物,以求能和好如初。
却没想到那便是他们决裂的开始。
三年里,一开始他的心还热乎着,不知什么时候,他便也舍得将谢昭华一人留在京中,自己远赴边关。
父皇曾劝过他,身为太子,未来的储君,他应保重自己,不应冒险上战场。
可东宫却实在太过冰冷,冰冷到他快记不起谢昭华以前的样子。
只有在战场上,筋疲力竭时,他混沌的梦中才能偶尔出现谢昭华的影子。
想到这儿,他将目光缓缓地移动到桌子上的一根羽毛上。
羽毛通体呈纯洁的白色,约六七寸长,毛质细软。
这是他今天在林子里得来的。
那日安乐说的传闻他也听说过,甚至比安乐知道的还要清楚一些。
安乐说的【神鸟赐福,赐予羽毛,能叫走散的爱侣再次相爱】并不是真的。
而是爱人跨越艰难险阻得到羽毛,让爱侣动容,爱侣才会重新归来。
想到这里,一向不怕疼痛的燕淮竟然难得的觉得小腹的伤口隐隐作痛。
说来可笑,他自幼强势,从不信天命,如今竟然开始对一根小小的羽毛抱有不该有的幻想。
甚至卑微的希望着,若是羽毛能换来爱人回心转意有该多好。
心中的酸楚蔓延开来,连着伤口一起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