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华去回去后,便将今日齐王在京中请了法师和上官怀所说的话告诉了燕淮。
她有些不安。
毕竟被人惦记着要陷害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她正想问燕淮该怎么办,这时宫里突然来人通传,要请太子和太子妃进宫。
谢昭华能肯定来者不善。
她想问话,那太监口风却紧,什么也问不出来。
难不成是燕昌知道了她今天与上官怀相见,怕上官怀透露出什么不该透露的,提前实施了不成?
屋内的火炉烧得旺,可谢昭华却指尖冰冷,汹涌而来的恶意与诡计,几乎要将她整个吞没。
恍惚间,一双大手包裹住小手。
沉稳又安心的声音从侧面传来。
“别担心,孤在。”
*
冬天的夜晚,天黑得早,外头又黑又冷。
燕淮身姿挺拔,拾阶而上,如出鞘寒刀,透露着无形的锋芒。
他到太极殿时,毫无意外地,燕昌和安乐都在。
上官怀那个老狐狸,应当是怕真的连累到他,并没有出现。
映入眼帘的便是安乐有些担忧的眼神。
她也不知这是怎么了,晚上来向阿爹请安。
却意外听到燕昌请算命大师前来,那大师能准确地说出燕淮这两三年来的灾祸,还一口咬定东宫有不祥之兆,要请太子和太子妃过来。
她因为担心,所以留在了此地。
太监打开帘子,燕淮随着寒气一起进入殿内,上前给建崇帝行礼。
燕昌往燕淮身后扫了一眼,还没等燕淮站起身来,便关心地问道。
“太子妃呢?”
“太子妃怎么没跟太子一起过来?”
燕淮站起身来,神色如常地说道。
“太子妃感染风寒,身子抱恙,无法前来。”他说着,又朝建崇帝拱手:“阿爹见谅。”
建崇帝点点头,还未开口,却听燕昌又问。
“哦?是吗?”
“本王怎么听说,今日下午太子和太子妃一同出去,不像是感染风寒的样子。”
听到这话,燕淮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开口解释。
“下午出去吹了风,这会儿才不舒服。”随即,他又挑眉看向燕昌。
“兄长怎么连这些都知道,莫不是一直盯着孤和太子妃?”
燕淮的话显然引起了建崇帝的注意,随即也看向了燕昌。
燕昌面色一僵,才笑着解释道。
“只是下午遇见舅舅,偶然听舅舅说的罢了。”
这话显然是假的,因为燕昌今日在府中一日未出。
但他倒是收到了信报,称上官怀私下与谢昭华见面。
燕昌怕自己的计谋被上官怀给提前泄露,被燕淮提前想到破解的方法,这才在傍晚前匆匆赶入宫中,同建崇帝通报此事。
如今看燕淮一人入宫,却不见谢昭华的身影。
燕昌便明白自己猜得不错。
可那又怎样,燕淮前两日又不在京中,这次事情根本没怎么经他的手,燕淮再怎么小心也难以探查。
都到这会儿了,他倒是要看看燕淮一会儿要怎么护住他心爱的太子妃。
“好了,先不要关心太子妃的事情。”建崇帝说道。
他说着看向燕淮道:“淮儿,你二哥找了位道士,名为妙言法师,在永昌一带很是有名,连朕都听过他的名字。”
妙言法师?
四下巡查时,燕淮也听说过这个名号。
听说有一年永安大旱,一年未下一滴雨水,这道士连做三场法事后,便天降大雨。
从此便被当作仙人一般供奉。
还是不少王公贵族的门上宾客。
想到这儿,燕淮扫了他一眼。
只见道士穿着一身藏青色道袍,手拿拂尘,留着一把白色的长胡子,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可那藏青色的道袍,如果他没看错的话,乃是蜀地供奉的织锦,价值相当不菲。
建崇帝继续介绍着大师的来意。
“大师,这几日夜观星象,发现主东宫的有异,这才急忙来见朕。”
“说是要为淮儿你驱避灾祸。”
“哦?是吗?”燕淮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