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首求救?孙淮瑞望向亲家母,他身为药皇,再加上他们二人的身份地位,如今却要对着一位来历不明之人屈膝下跪,实在是难以承受之事。更何况对方能否治愈病人尚且是个未知数!
王空尘瞥了一眼病榻之上:“尔等若有他选亦可。依我看,这位病人短时间内并无性命之忧,至少还可支撑一个时辰!时间绰绰有余。”
孙淮瑞脸色骤变!这半年来,陆陆续续请来了不少名医,然而无一人能解此病症。好不容易请来的雷长夜,险些把人给医死!
“亲家母,你看这该如何是好?”
“我立刻联系我哥哥,对他我没有信心,更不会为了他下跪!我荣雪凰必定能救回我儿子!”
荣雪凰的话语甫落,王空尘眼皮微微抬起,却依旧不动声色。
她旋即拨通了电话,片刻之后松了一口气:“我哥说他立即联络那位神医!”
随后她想了想,又拨了一个号码:“小翔,快来一趟,你哥,你哥情况危急……”
挂断电话,荣雪凰脚下无力,颓然靠墙瘫坐。
大约过了一两盏茶的时间,王空尘的手机铃声响起,瞥了一眼来电显示,他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接听键并开启外放模式……
电话中,荣查正的仙音传来:“王真人,在下荣查正!冒犯之处还望恕罪,有一事相求,敢问能否占用阁下一两刻光阴?”
“……” 荣雪凤震惊无言,这分明是兄长的声音!
孙海瑞也愣住三息时间,望着荣雪凤,满脸难以置信!
他们曾以为那位名声未显、来历不明的人物,竟让荣查正如此敬重?
王宇杰淡然一笑:“此刻鄙人在孙氏灵丹妙药堂之中。”
话音刚落,电话彼端陷入短暂静默,随后再度响起:“若我妹有任何失礼之举,便由我代为向阁下致歉!”
“此事非你所能代劳。”
“我明白了。”
王宇杰挂断电话后,荣雪凤的手机立刻响起铃声。一分钟不到,荣雪凤面色苍白地来到王宇杰面前,毫不犹豫地叩头如捣蒜。
毫无半点贵族架子,她一心只求救子:“王真人,恳请您救救我的孩儿,无论何等代价,我都愿承受!”
王宇杰神色稍霁,对一个能够舍弃所有恩怨与尊严的母亲的心,他不由得生出些许感动。一旁的雷一舟见此情形忙插话:“你们竟真相信他?连我都束手无策的病症,即便宗门掌门亲临,怕也是回天乏术!”
“你给我闭嘴!若非你,我儿怎会落到这般田地?我视你为医道高手,将你当作唯一的希望,不惜重金聘请,你却如此行事!”
雷一舟被斥责得面红耳赤,平日里他是医界备受尊敬的大拿,从未遭受过这样的羞辱。而今日这一切皆因眼前的这位王宇杰而起。
荣雪凤一跪,孙海瑞想起之前的傲慢举止,生怕触怒王宇杰而不肯援手,于是也紧跟着跪了下来。
“王真人,我孙海瑞识时务,深知先前是我有错。现今若能救我婿儿,往后孙家上下皆听从您的差遣!”
“孙依依,想要救飞飞,你也过来跪下!”
孙依依愣了三秒,见婆婆与父亲皆已下跪,并瞧着病榻上昏迷不醒的丈夫,便不再犹豫,毅然跪下:“为了救治我夫君,我愿意道歉,并诚挚地表示歉意!”
在场的医师们无不瞠目结舌——药王与荣家之人竟齐齐向这位青年下跪。
王宇杰见过诸多世家纷争,此刻目睹这份母慈子孝、夫妻深情的场景,心中略有所动。
“既是事先约定之事,你们如此恳切,我又岂好拒绝呢?”说着,王宇杰起身走向病榻边,随手取下病人颈间的辟邪符锁。
“此乃阴煞之物,岂能佩戴于身?”
雷一舟闻言,嘴角勾起嘲讽之意:“救人不得法,竟还想用这些歪门邪道糊弄世人么?”
对此,王宇杰并未理睬,而是转向孙依依:“令郎这枚符锁不过佩戴半年左右吧?”
孙依依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知道?这是八个月前在一场拍卖会上所得,据说源自宋代皇家,可以庇护平安!”
“说出这话的人,对你家可是颇有芥蒂啊。” 王宇杰轻轻一笑,话锋却带着冷冽之意。
“敢问王先生慈悲明示!”荣雪凰神情冷傲,有人胆敢对她爱子下手,实在可恶。“此长命锁确乃宋代遗物,但却并非寻常宋朝制品,而是南宋宋度宗赵槿御赐之宝,辗转赠予赵舒、赵宪、赵镗及赵是四位王子。不幸的是,四位殿下皆早逝身亡!”
王宇杰话语坚定,每一字都引得满堂震撼,众人纷纷倒吸凉气。
“此物曾伴随赵是安葬,浸染了深重的怨煞之气,岂是凡夫俗子所能佩带?”
在荣家、孙家这样的修炼世家眼中,世间奥秘无所不知。对于出土的古墓冥器,他们自然深知其忌讳,绝不轻易带回府邸。若非被人诱骗,也不会让其靠近自家子弟。
“阴煞之气干扰生命元气运行,长久以往必然引发重疾。刚才使用火神针催动体内先天阳气,无异于火上浇油!”
此刻,王宇杰拿起手中的灵针,施针技法犹如幻术般奇妙无比。
“此乃太乙神针第十三式——烧山火之技!王先生竟然精通此等太乙神针秘技?”“烧山火表面上带来温暖,实质却能透心凉驱散邪热。”
随着王宇杰手中灵针落下,病人渐渐平缓地喘息起来,生机逐渐恢复。
“太乙神针在医道中失传已久,并非因其技法难以掌握,而是因其既能救命也能杀人。十三式针法千变万化,共有五十二种不同形态,对应各路寒热病症,稍有辨证不明,便足以取人性命!”
王宇杰最后一句话直指雷一舟,后者满脸震惊,他无法相信王宇杰对太乙神针的了解如此透彻。毕竟,这可是洛医门密不外传的绝世医技!
“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在洛医门内,老朽未曾听过您的名字,您怎能通晓我们洛医门的独门绝学?!”
面对雷一舟的质疑,王宇杰淡然一笑,收起灵针时,病人已然安然无恙。现场之人无不赞叹不已,荣雪凰更是险些下跪叩首表示感激。
“我留一方温补良药之单,依方服用,不出一月定当康复无疑!”
王宇杰言毕,目光投向雷一舟,语重心长地问道:“赌约已定,雷兄是否愿意信守承诺呢?”
雷一舟愤懑不已,舍不得那珍贵至极的天灵花。这玩意儿在洛医门中极为稀罕,门徒一生之中或许只能获得一株,更关键的是它是炼制洗髓丹的主要药材。这洗髓丹对于凡夫俗子而言,有着延长寿命的奇效!
“王先生恩德如山,难道还想让我荣雪凰在您面前背弃诺言不成?”荣雪凰冷哼一声,轻轻一拍手,立即就有四位孔武有力的大汉撞开房门闯入。
雷一舟自知此举无果,只得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盒,咬着牙丢给了王宇杰,满脸恨意地转身离去,摔门而去。
“快追上去,让他明白我家王先生乃是贵客,这般无礼怎可轻饶!”荣雪凰瞥了一眼,两位壮汉立刻紧跟其后。
王宇杰心知这一切都是做给他看的,但他对此并不在意,雷一舟咎由自取。他随手揭开玉盒一看,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将其揣入口袋。
孙海瑞亦看出其中门道,忙让人捧来金蚕子,又递上自家孙家银卡:“王先生,鄙人虽知高人您并不看重世俗财物,但这张银卡代表了我的一番心意。”
王宇杰接过物品,凝视着那张镌刻有“孙”字的纯银令牌,嘴角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自储物袋中取出镶嵌有“荣”字的金色令牌:“你们竟都有这样的独特收藏爱好,这比起灵石宝符来说,似乎更为虚妄。”
荣家金令?荣雪凤心头一震,立刻联想到兄长电话中的提及,对王宇杰愈发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