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妮莎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您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回国吗？”

“看天气。”

“天晴的奥顿很美，尤其是晴夜，真希望你们有机会可以看看。”

“会有的。”林阳坚定道。

从高塔上下来，已经接近午饭时间。林阳回到屋见江晚晚的房门已经打开，里面有刷牙洗脸的声音传出，看起来刚睡醒。

他仔细回忆着上午和温妮莎相处的细节，希望能从中找到有效的线索。

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虽然他早猜测到温妮莎是人鱼，可真正得到证实时却另有一番滋味。

他本猜测身为人鱼的温妮莎与身为人类的程老之间存在某些情感关系和利益纠葛。

但现在看来，若温妮莎和小女仆都没有撒谎，程老的年龄至少有200岁，假设不存在另一种长生的人形生物，他极大概率也是人鱼。

那么身为程老后裔的自己，很显然继承了这份的血统。

这也正是昨晚他在梦境中看见的景象。

是的，从来就不存在什么变异，是本就存在于体内的血脉被重新唤醒了。

他对冰冷海水的向往，对腐臭鱼肉的喜爱，都是最直接的证明。

万万没想到，出国一趟不仅发现自己是混血，竟然混的还是别的物种。

原本站在人类的立场上，他几乎已经相信了艾拉医生。

可现在看来，温妮莎和程老先生似乎才属于同一战线，甚至这可能才是自己所属的阵营。

也不知是否被江晚晚影响，即便在当下，他心中对温妮莎抱有强烈的不可信任感。

只是因为温妮莎的那张脸完美得过于不似人类产生的恐怖谷效应吗？或是艾拉足够坦诚热情的态度让自己更感亲切？

有时潜意识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一开始就笃定了立场，随后大脑才开始不断搜寻任何能证明该立场的证据。

比如温妮莎带着威胁意图为他展示迷宫般的城堡；又比如艾拉为林阳暗示了他的血统，若他们以种族为阵营，她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这些都是建立在温妮莎坏艾拉好的基础上的。

若是反过来，则也可以说温妮莎是担心他在城堡迷路而带他提前熟悉路线；艾拉则是出于某些目的让他陷入自我身份认知的困境中。

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那么身份的推断便无穷无尽了。

因为无论是多想一层还是少想一层，结果都是错误的。

江晚晚已经梳洗完毕，她伸手在看起来在发呆的林阳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温妮莎。”他脱口而出。

“果然被美色迷住了呢。不要怪我没提醒你，管家姐姐可是很危险的。哎呀，我这么说姐姐，哥哥你不会生气叭。”

“我会小心的。”

“啊？”

“怎么？”

“我还以为你会反驳几句呢。”

“走吧，吃饭去。”

“噢。”

马上他就能见到程老先生了。

一切的真相很快就会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