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林阳摸到了向右凹陷的石壁。

他伸出右脚向那个方向探去，落在坚硬扎实的地面上。

他们安全了。

他朝内走去，感到通道继续向下。大约走到他认为对面看不见灯光的地方时，才把江晚晚放下。

手机灯光再次亮起，将黑暗驱散。

江晚晚由于一路的颠簸，脚踝受到二次伤害，疼得面色苍白。

林阳由于高强度的运动，面部充血，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

休息了好一会儿，他才背起江晚晚继续前行。

再拐了好几个弯后，道路开始向上。走了几米后，江晚晚：“就是这里。”

林阳在石壁上查看，离地面一米处，有一个手指大小的孔。

“你身上有钥匙或者细长的硬物吗？”

江晚晚看了眼小孔，比划了下粗细，竟直接伸出小指头准备戳。

“别用手。”

“肯定没事的。哎，好吧好吧，我找找看。”江晚晚从包里翻出一支笔，对着小孔一戳，只听见一阵机关启动声，面前的石墙向内凹陷出门型，然后向左挪动，又是一条通道。

“你什么时候开始随身带笔了？”

“这是眉笔，我最近学了化妆，这几天可都是化了妆的。”

“没看出来。”

“嘿嘿，你不懂了吧，这叫裸妆！看起来好像变漂亮了，但是看不出哪里化了妆。”江晚晚一阵得意，觉得脚踝似乎没那么疼了，“看来我的技术又精进了。”

“我的意思是，没看出来。”

“？？？”

“你本来就很好看。”

“好啊，钓我。那你说来听听，吾与城北温妮莎孰美？”

“……”

“快回答。”

“我用沉默回答过了。”

通道有了大量人工的痕迹，地面上铺置有木地板，天花板和墙面也用相同的木材包裹。

再往前走了十几米，他们看见了避难室。

修建此处的程永翰爵士，或者也可以称他为程老先生，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就连避难场所都修得有模有样。

因为处于地下封闭状态，这里除了空气沉闷了些，一切都崭新如故。

依照常理，在这种潮湿的环境和无人维护的条件下，房间应该早就成为植物和菌类的天堂。

“这里竟然用了明式家具。真是奇妙的搭配，在大西洋海岸边的古堡下方避难所中，竟然是来自古老东方的装饰。”江晚晚一眼认出，“可我记得艾拉医生说，新城堡的第一任主人是两百年前的人，那时明朝早就灭亡了。”

一路上他们走得太匆忙，林阳还从未和江晚晚讲过有关城堡的秘密。

不过江晚晚似乎第六感惊人，从劝他防备温妮莎、到继承人被恶意谋害，她的猜测都准确无比。

“那你觉得第一任主人为什么要用明式家具？”

“嗯……虽然按照常理来说，可能他的家族心中还以明为正统。不过这座城堡也太古怪了，如果那些漂亮女仆都能变成丑陋大鱼怪，那么它的第一任主人为什么不能是出生在明朝的人呢？”

一股莫名的寒意从林阳后背升起，那股奇怪的陌生感陡然间再次浮现。

这一次比以往每一次都要更加强烈，林阳恍惚间觉得自己背上的就是一个两天前才认识的陌生女孩。

他顿时感觉从头到脚冷了下来。

他没有再说话，把背上的人放在客厅的实木沙发上，点亮了茶几上的鲸油灯。按照桌上的说明书，它其中蕴含了人鱼们的“魔法”，原理和人类熟知的燃烧不同，不会消耗房间内的氧气。

“对不对嘛？”

与江晚晚面对面坐下，他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自然，试探性问道：“你记不记得之前和我说过，有女仆把程老先生称做爵爷。”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