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风照被他这一笑给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了，本能地往后缩了一下。

不爽很快敛去了笑意，回过身继续忙他的农活：“你们的脑子比我想的好用，聪明得不像在仙庭待了那么久的人。”他这番话也不知道在指桑骂槐谁，闻言两个人都没接话。不爽也不以为意，随后又说：“你别觉得归洛是上仙就一定什么都知道，我在做的事情仙庭自有人知晓，你们就别关心了。”

张有余意外道：“有人知晓，谁？”

“天真。”不爽语气淡漠。

张有余面色一变，风照却好奇道：“谁？”张有余轻轻拉了拉她，悄声道：“‘智绝’上仙，道号‘天真’。”

风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法天贵真、不拘於俗，好名字！好道号！”说着口中还啧啧有声，显然是真的对于这个道号无比认同。

张有余听得一拍脑门——重点是这个吗？天真可是仙庭“三绝”之一的智绝，自己开府的同时还兼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属于实际上的唯一宰相，是仙帝之下的第二号人物。如果这件事有他的默许甚至主导，那确实不是归洛府能管得了的，性质也就不一样了。

而风照的重点居然是人家的道号起得好。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张有余有些无所适从，在原地愣了半晌，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事情一下子发展到了自己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向，他下界前打死也想不到这件事背后还有仙庭第二号实权人物在主宰。

“刚说你脑子好用，怎么就呆住了？”不爽的声音又响起，“赶紧跟归洛汇报啊！愣着干嘛？”

张有余一听有道理，赶忙传讯上报，不仅发给归洛，甚至给青湉也发了一份。其实自己的传讯能够顺利发出，他已然信了一半，毕竟如果他在骗人，这样任由张有余报上去，引来了归洛，麻烦的是不爽自己——别看对方这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好像他怎么怎么不得了似的，但其实要是真的打起来，张有余真不觉得他能打得过归洛。

那边归洛过了一段时间才有回应，可能是去验证真伪了。回复内容也很简洁，或许是无暇多说，也或许只是不愿意在这件节外生枝的事情上多费口舌，回复一共就只有两个字：属实。

既然事情属实，张有余那颗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下来了一半。毕竟对方如果仍是仙庭的人，那自己应该不用担心被他打得魂飞破散或者抓起来拷打了，尤其是自己身边还有随时都在点火的小祖宗风照，这个口无遮拦的仙庭新人可是让自己的心在嗓子眼儿悬了好一阵了。

连他都放松下来了，一旁的风照就更加“无法无天”起来，直接问道：“不爽师兄，那这么说来，你这个什么丸子，能治好那怪病？”

她这一声师兄叫得不爽忙碌的身影明显一滞，大概有人像这样平平常常叫他一声师兄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随后，他继续忙着手头的事情，一面回答：“不是什么丸子，是雷丸草。京城中的病，来源于一种怪虫，这种虫是用普通的血吸虫，以邪气及煞气浸染而成，又以某种专门蛊惑人心的鬼为指引，蕴养百日。故而这种虫能影响人的情绪。除了泪痕以外，你们看到的那些症状，要么是直接受这种虫影响，要么就是自身意志与之对抗消耗了过多的精气，导致昏迷甚至死亡。”

他在描述着一种极为可怖的怪虫，但自己手上忙活不停，张有余看着这位天字第一号的凶物，此时正在他们面前撅着个屁股松土，一种荒诞的感觉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