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只觉脑袋愈发昏沉,嘴里的话还未说完,她便两眼一闭,无了意识。
“穆清。”
“穆大人。”
穆清意识模糊前只听见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只是下一秒,她的身体便直直倒了下去。
李民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穆清的身体,不让穆清跌倒在地。
他见穆清才说着话就忽然倒了下去,心中一咯噔,一只手托着穆清,一只手忙伸到了穆清的鼻下。
有鼻息传来,李民才松了一些气。
还好,应该只是昏了过去。
李民将穆清平稳的放在屋内唯一的床上,他瞧见汤笠焦急的神色,心中的担忧更甚。
他将手搭在穆清的脉搏之上。
几下便断出了风寒之症。
但李民的面上丝毫没有放松,而愈加凝重。
这脉……
他正欲再次搭上穆清的另一只手,屋子的门便被人推开。
江寂一身黑衣,刚赶到府衙,就进了穆清办公的屋子。
他见李民正欲搭脉,便大步上前,俯下身子,暗暗将李民挤到了一旁。
“我略懂医术,师弟之事交由我就行。”
李民的目光连连转向穆清,他沉默了半天,才说了一声“好”字。
沈陌言和安音先后来了屋内,几个人围着穆清,李民见状有些看不下去:
“散开些,空气好流通。”
李民怀疑穆清染了风寒,刚刚一把脉便就摸出风寒的脉象。
他先吩咐仆从去炖了一些驱风寒的药。
李民从不知这位天天在府衙之内的江寂会什么医术。
江寂的行为让李民想到自己方才摸到脉。
一想到这,李民忽然便有些后悔。
或许不该来安平养老才是。
穆清睡了一天一夜才从床上醒来。
而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向李民。
李民的眼神飘忽,没有和穆清的视线接触。
穆清没有在意:
“这次风寒极有可能是时疫。”
她一醒来就将房间里的人驱散了大半,并和沈陌言说了应对时疫的方案。
其实从穆清晕倒后她就对时疫的到来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她早该明白的,连她都被传染了,何况其他人。
沈陌言听完穆清所言便到议事堂召集府衙官吏召开集会。
屋内剩下李民和穆清分别隔着一张帘子对望。
穆清将帘子撂起,她的语气平静,似乎有些释然:
“李老,这药是你开的。”
“是。”
穆清喝着苦药,中医药方除了李民汤笠这些医师,沈陌言他们并不会开药。
她想着自己晕倒前李民慌张的神情,穆清忽而便笑了:
“这应是治风寒的药。”
“是。”
李民听着穆清的话,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坐在椅子上,原本因年老的皮肤本就松弛,这下乍然摊着那皮肤似是垂在脸上。
李民身形瘦弱佝偻,宽大的木椅衬得他越发小了。
李民久久未曾言语。
穆清也似李民那般叹了一口气:
“这是治风寒的药。
所以,你摸过我的脉了。”
终于,在听到穆清的这句话后,他抬眼瞧着眼前这位安平真正的掌权者。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看走眼了。
没想到在安平,他竟然又被人欺瞒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