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医师却不救人,你们的良心能安吗。”
住在疟疾隔离区的一名妇女大喊,她的声音声嘶力竭,哭声带着回音传到了空旷的隔离区内。
在这块地方其他病人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也开始害怕了起来。
明明前几日还没有这么多死人的,难道是官府要放弃他们了,所以将他们这些将死的病重之人和其他人分开,让他们自生自灭。
否则怎么会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
差不多的猜测在隔离区传开,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特别是被隔离开的疟疾病人。
疫病折磨了他们许久,眼睁睁看着别人好了起来,自己却还是一副病躯,任他们之中谁的心理也不会平衡。
何况明明是吃着相同的药。
他们怕死。
他们的情绪受到了反扑。
而这股反扑的刀则指向了官府。
“为什么不救我们,我不想生病。”
“什么时候放我们出去,我不想在这待了。”
“庸医,治死了人还要再把我们治死吗?”
“为什么要把我和一个死人关在一起,我要出去。”
“我不想等死。”
“狗官!一个个都是狗官啊。”
“我要回家见我娘……”
……
“我要出去……”
……
络绎不绝的喊声还有低弱的病音堆在一起。
穆清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疲惫。
他们口渴,她便爬到树上摘了果子,可是他们只吃了一口就不接着吃了。
穆清在此隔离了许久。
她一步一步走出三区的大门,一切的云都在天上。
随着风,说不清是云在倒退还是她在倒退。
不过是参照物不同罢了。
穆清回到衙门,诸葛怀安率先走到了她的面前:
“主君,给。”
诸葛怀安半死不活的拿出一筐府衙政务记录本。
脸上的黑脸圈浓重得不似一朝一夕形成的。
你别说,还真真是装了一筐。
穆清和莫须志都病了,府衙的政务是诸葛怀安一人揽过来的,江寂日常帮忙,沈陌言则是主持大局。
角落里还堆了一筐账本,穆清忽然就想念起在三区隔离的日子来。
穆清此时就如同五一放了五天假,然后一回来又得变成调休加班的牛马一般。
还没开始工作,就已经累了。
穆清从筐里扒拉扒拉,拉了几本账本出来。
青蒿的药方初有成效。
用过新药方的病人病情没有加重,其中一名名为莫镜的病人求生意志坚定,治疗效果良好。
目前药方并没有什么副作用,是时候扩大范围进行实验。
李民重新来到疟疾隔离的屋子外。
昨日这些百姓的暴乱被压了下去,明面上他们没有再大喊大叫,实际上,自李民走来,依旧会有窃窃私语的抱怨声。
“被关在这里不见天日,日日如此,病情不加重才怪。”
“是啊。”
李民的敲门声响起,那些声音很快消失了。
他照例敲响了第三间屋子。
“莫镜。”
“李大夫!”
莫镜欣喜的看向门外的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