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来晚了。”
语毕,他低着头看向夏越,下颌处的泪水落在夏越脸上,与血污相接,却如何也融不开那黑色的血迹。
沐晟达抱着夏越走出牢房,亮光袭来。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围在牢房之外。
“夏副将如何了。”
“夏副将伤得重不重。”
“夏副将,他……”
……
沐晟达没有开口,迎接他们的仅有一具尸体。
这些民兵默默看着沐晟达怀中的夏越,渐沉默了下来。
他们来得太晚。
沐晟达带着夏越回到了他的家中。
夏越的父母被流民兵杀死,而今房屋破败。
沐晟达放下夏越,他在倒塌的屋下找出了两口棺材。
他拿着布将夏越身上的血迹擦去,又重新拿出一套衣裳。
直到夏越穿着新衣躺在棺材中,沐晟达才盖上棺门离开。
沐晟达的身侧依旧挂着那旧色的葫芦,他的背影寂寥。
孤身一人。
黍城的收尾还在进行。
司徒劲带兵清理了不少流民兵。
另一处城门,计粮生死死和银甲兵拼杀,他没有投降。
直到力竭,他杀不动后才自尽在了司徒劲眼前。
这处的流民兵全部战死,司徒劲复杂的看了一眼死去的计粮生。
黍城之战,安平取得了胜利。
而在这一场战争中,杜从生死了、夏越死了,无数的士兵还有百姓都死了……
穆清来到黍城,见到的便是无数的尸体。
夏越的伤势过重,是失血过多而死,而杜从生则是被刀杀死。
他们都死在了流民军的手上。
穆清来不及收拾心中的悲意,便又要重新整顿黍城的基础治安和府衙。
其他三城的流民军数量少,穆清让司徒劲、穆武还有项全各带一队银甲兵前去攻打。
王圭在听到陈水死亡的消息,已是一日之后。
他和陈水不同,一直以来,王圭一直都跟着陈水,自黍城传出他想要取代陈水的消息后,陈水便逐渐疏远了王圭。
甚至还收回了他的全部兵权。
如今的王圭不过是在广厦挂名而已。
广厦是最早被攻下的,王圭并没有任何反抗,而广厦的代理城主懦弱怕死,直接大开城门向司徒劲投降。
继广厦被攻下后,南魏也被火药炸开。
攻城持续了七日。
无论是稻州还是广厦,这两城的百姓都十分配合。
但南魏的百姓却将银甲兵视为洪水猛兽,无论项全如何劝降却始终不肯打开城门。
项全本想和穆武一样硬生生用火药破城,可是到了南魏,他才发现守城门的并非是流民军而是南魏的百姓。
而这使得项全犹豫不决。
在项全彻底了解南魏一番,他才发现南魏里的流民军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本是属于流民军派去守南魏城的城主魏照,到头来竟本就是南魏人。
他不但没有帮流民军,而是悄悄解决了带来的流民军。
这一次安平出兵攻打黍城,魏照收到消息便清理了所有流民军。
并且,他在时疫期间做了不少利民之事,南魏民心显然在魏照身上。
这座城原本属于流民军管辖,但等项全来临,却又并非这个性质。
攻城打仗,得师出有名。
项全连夜写了一封书信到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