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景安气得说不出来话,对我就是自生自灭,对沈言宁就是低声下气。
自己到底哪里比那个黑心肝的差了?
二人对峙了一番,最终还是林染败下阵来,毕竟她不能真的和一个病人计较。
碗里的鱼肉炖得软烂,表面漂浮着一层淡淡的油光,林染用勺子将表面的油撇向一旁,用勺子舀了满满一勺,递到燕景安的面前,“喝。”
燕景安见她服软,这才心满意足的低了头。
两个人一喂一喝,很快碗里的鱼汤就下去了一半。
燕景安这时又不满意了,“你就只给我喝汤?”
明明还有好几道菜,竟然一个都不给自己吃。
林染见自己暗自报复的小心思被察觉了,道:“喝完了再吃。”
燕景安又不是个傻子,“喝完了胃里哪里还有位置吃?”
林染看着他的样子,明明是个颐指气使的病号,却因为自己不给他吃别的菜而不满意,眉梢都翘了起来。
这和林染初次见他的时候一点也不一样。
那时候的燕景安也是淡漠的,却仿佛有一层坚硬的外壳,若不是和他因为各种意外接触得多了起来,或许会因为刻板印象,觉得这人只是书中惯常描写的那种白月光。
清冷自持,无论什么人不能阻挡他的脚步。
幸好,小说是小说,里面的人物是由一个又一个设定好的人设,做着各自人设范围内的举动。
而小说又不是小说,它也是另一个独立的小世界,剧情会变,人物性格会变,并不真的只能按照既定的剧情发展。
她忽而笑了起来,带有几分欣慰的意思。
也幸好,她有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燕景安被她笑得心里发毛,“你笑什么?不给吃就不给吃,笑得好像下一秒就要谋杀我。”
林染立刻收了笑,刚才的满腔思绪瞬间化成了飞烟,她还是想不明白,就算人物性格可以变,燕景安变得也太多了!
她把勺子粗暴的塞进燕景安嘴里,“吃你的!不许说话!”
一说话智商就掉了几分,一点不像省状元。
气质也变得憨啦吧唧的,一点不像江州豪门的继承人。
两个人磨磨蹭蹭的吃完了饭,燕景安半躺在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染收拾东西。
林染把碗筷扔进洗碗机,又将厨房收拾规整,才重新回到客厅,把自己带过来的包打开,拿出专业课的书。
燕景安眯了眯眼睛,“你拿这些干什么?”
难不成是想给我补课?下一秒他又想起了林染那一言难尽的堪称毫无理性思维的大脑,自动否决了这个猜想。
“我伺候你半天了,现在也该你伺候我了。”林染坦然地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座,她发现这个位置非常好,燕景安家里的地毯毛茸茸的,光脚站在上面很舒服。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上了大学以后,还是要像高中一样每天埋头苦读,对着书上的字发愁。
“我可不想临近期末考试才搞考前冲刺那一套。”林染非常有自知之明。
燕景安却不答应,“我要洗澡。”
“你昨天不是洗过了?”不然你的腿是怎么又坏掉的?
“洗之前摔的。”
哦,所以是没洗。
又想到对方昨天跑了三千米,满身是汗的被抬到医院,想要洗个澡结果又出了事。
林染久违的觉得自己的良心又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