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不得已离开了妈妈的怀抱,爸爸接住了巴娃,尽管接得跟第一次父女相遇时一样的不靠谱。
成长的力量能打败一切不愉快的记忆,就像石头下的小草,当它顶翻石块或者侧弯身子长出的时候,它会忘记压力与痛苦,向阳而生。
多了一个孩子的被窝显得越来越挤,巴娃和爸爸都小心地避让着被窝那头的妹与妈妈,生怕碰到他们,伤到他们。然而小巴娃睡着之后,却是另一番景象,尽管她自己完全不知道。
“这个死女睡觉,一晚上不是蹬被子就是蹬我妹!”每天早上,妈妈都会气急败坏地说道。
“这个巴头巴脑的女,睡着了,掐她都不躲。”
“这个死霉逼,昨晚上又蹬我们娘俩。”
这里有必要对“死霉逼”做一个解释:它的属性与“妓女”相同,然而后者还是一门不光彩的职业,前者却是对妓女工作器官的强烈诅咒。如果问候别人的妈妈是“国粹”,那这一句当地妇女的口头禅可以说是“地方粹”,一般用在自己的女儿、姐妹或者讨厌的另一个女人身上。许多年以后,当巴娃重新审视妈妈对自己的各种“爱称”,觉得这个最肮脏与不堪,一度让长大后的巴娃感到惶恐与恶心。
……
“哎呀——小娃睡觉不都这样吗!”虽然一开始爸爸还会口头教育小巴娃,晚上好好睡觉,不踢妹。但是老婆数落得多了,爸爸也深知自己带娃失职,所以也会为女儿申辩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