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朱溪还以为只是两个偷懒的家丁,可听到下面,他也悄悄捂住嘴巴,生怕露出响动。
“那些事都安排好了吗?”
“慕容公子,你放心,都安排妥当了。”
“嗯,好。”
朱溪屏气凝神,纹丝不动。
他面上虽平静,但内心早已惊叹不已。
“慕容复!他、他在这干嘛?光复大燕,跑这来了?难不成这事与他有联系。”
朱溪不敢错过丝毫,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那、那我们说好的东西呢?”
慕容复与另一人似乎有交易。
“你别急,这里是十万两银子,你拿着。”
“啊——谢、谢过慕容公子。”
“过几日,我会安排你乘船远离江南,届时你便做个自由自在的富家翁。”
“慕容公子真是豪气!这、这简直就是小人的再生父母啊。”那人感激道。
闻言,朱溪微微皱眉,继续听下去。
“算不得,你走吧。”
“嗯、嗯好。”
“多谢慕容公子!”
那人说完,便又是一阵清脆的踩草声。
朱溪依旧愣在原地,不敢动,因为那慕容复似乎还没走。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偷听。”
闻言,朱溪两眼猛的一震,双拳不自觉的握紧,心中诧异道:
“是在说我吗?他、他听到了?不、不会吧,我哪里出了差错。”
能给出十万两银子的封口费,慕容复肯定与那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朱溪可不敢赌其大发善心,就在他思索如何脱身之际。
矮墙那头又是一阵清脆的踩草声,紧随其后,便又有一女子开口道:
“你会放过他吗?”
“你可怜他?”
“嗯,他也是迫不得已。”
慕容哼道:
“哼!一个背主求荣的贱奴,有什么好可惜的。”
“表哥,你不该如此行事。”
“我之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光复大燕,你莫要再多说。”
那女子颤抖着声线质问道:
“我真的很害怕你,你变得越来越陌生了,为了光复大燕,什么都不要了吗?”
朱溪心头一松,庆幸没有被慕容复发现,但又微微皱眉,这声音好耳熟,似乎在哪听过。
他大气不敢喘,继续偷听墙角,
“光复大燕,是我此生唯一所求,你不要多言,不然即便是你,误了大事,我也绝不放过。”
随后,那女子似在低声抽泣。
慕容复似乎也觉得所言过重,细言细语道:
“刚才你去检查那朱姓小子,有无什么异常?”
话音落下,矮墙那头便陷入沉默。
闻言,朱溪眉毛一挑,默道:
“原来是她,难怪那么耳熟。”
不知过了多久,那女子才迟迟开口:
“没有探查出什么,与一般人无二。”
“难道是我看走眼了?”
“不知。”
“这几日,你暂且住于此地,与那少侠多多走动,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查出他与楚留香到底是什么关系,多加拉拢,留作后用。”
“嗯。”
交谈至此,矮墙后的二人又相继离开。
等到二人离开好久后,朱溪才顶着满头大汗,悄悄起身离开,装作无事人一般来到正厅。
直到天亮,楚留香才迟迟返回。
远远的瞧见楚留香,其身上还扛着一道身影,左轻侯赶忙迎了上去,抓住楚留香的手臂,感激道:
“香帅,你真是我的再世恩人啊。”
“轻侯,我.....”楚留香放下身后那道被麻布遮盖的人体,欲言又止。
见楚留香面露异色,左轻侯大惊失色,他弯下身子,颤抖着伸出手掀起麻布。
不知看到了什么,左轻侯仰头,似要晕厥过去。
幸亏有楚留香扶着,才不至于摔倒过去。
因为昨日缘故,朱溪也可在正厅入座。
他心生好奇,便踮起脚,看向那名女子,其一身掷杯山庄的丫鬟打扮,三分颜色,怎么看都不像是掷杯山庄的大小姐。
楚留香扶起左轻侯,面露疲惫,解释道:
“我们都被他耍了,他带走的并不是左明珠,只是庄内一普通的丫鬟。”
左轻侯追问道:
“那明珠呢?”
左轻侯发妻早逝,六十高龄,只有这一宝贝女儿,平时都是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
“应该是被带走了。”
“带去哪了?”
被左轻侯这么一问,楚留香面露苦涩,从怀中掏出一细绢,上面似乎写有字。
接过楚留香递来的细绢,左轻侯定睛一瞧,仅仅片刻,便又将其攥在手里,恨不得将其撕碎,左轻侯仰天大骂道:
“薛家庄!我左轻侯与你们不共戴天!”
一语掀起千层浪,正厅内,众人议论纷纷。
“竟然是薛家庄!难怪、难怪啊。”
“竟是那【血衣人】亲自出手,难怪香帅拿不下他!”
“这、这薛家庄庄主真是不安分啊!”
闻声,朱溪疑惑,看向一旁抚笛的莫大先生,问道:
“莫大先生,这薛家庄是什么来头?”
停下抚笛的手,莫大先生问道:
“你不知?”
“我不是江南道的人,所以对江南道之事不甚了解。”
莫大先生笑着为朱溪解释道:
“这薛家庄和掷杯山庄的恩怨由来已久,一时半会也道不清,但我可以告诉你,若是有机会,左二爷与这薛衣人都想置对方于死地。”
朱溪暗暗皱眉:
“生死之仇啊!”
“是啊。”
要知楚留香距离宗师可只差一步之遥,连楚留香出手都未能将其留下,那这传闻中的【血衣人】又该有多强呢。
就在朱溪愣神暗叹之际,楚留香走了上来,说道:
“小友,你不是要帮你那两位师妹恢复容貌吗?”
看了眼楚留香,朱溪劝道:
“是啊,可香帅你这般劳累,要么改日吧。”
“不用,我只需告知你解决方法,至于动手,我不太方便。”
朱溪嘴角含笑,点头回道: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