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钩赌坊内,一处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雅间。
除却银钩赌坊的仆人外,雅间内仅有三位衣着各异的客人。
这是一张形制奇特的红木长桌,呈上弦残月状,月大弯处依次摆放着四个座位,坐了三人。
“喂!老板娘不是去拉人头了吗?怎么还不归来,莫非把自己给绕进来去了。”
坐于月大弯处,一面容枯槁、两腮无肉,身形瘦削而略显僵硬的中年道人不耐的看向雅间内,银钩赌坊的一名管事。
那管事笑着回话道:
“还请真人见谅,我们老板娘马上就回来了。”
“哼哼,希望吧,可别找来一凑数的。”
说曹操、曹操到,雅间房门被一把推开,走进一艳丽女子,其婉转身形,打着哈哈抱歉道:
“让几位贵客久等了。”
先前出言的中年道人,嘴角微微下撇,薄唇微启,晦暗浑浊的双眼紧盯着女子,不阴不阳道:
“哼哼,老板娘去了这么久,该不会找了个托,故意来宰我们这些腌臜蠢货吧。”
管事递来一温好的烟斗,艳丽女子接过,腾云吐雾一口,绽开笑容,回道:
“嘻嘻,余真人这是哪里话?几位可都是大人物,轻轻使力便能将我这小小的银钩赌坊拆了,小女子可没那胆子啊。”
竖起两条浅薄眉毛,面容苍白,像个吊死鬼般,中年道人厉声道:
“废话少说,你耽搁了这么久,还没找到人嘛。”
艳丽女子并不出言,反而轻哼一声,嘴里含着烟斗,转头看向房门方向。
众人目光移去,这才发现艳丽女子身后竟还有一男子。
却见一面容俊秀、器宇轩昂的年轻男子缓缓步入雅间。
此人正是朱溪,他不仅从容不迫的应对雅间几人审视的目光,还轻扶下巴,上下打量着几人,毫不怯场。
先前开口的中年道人薄唇微扬,讥笑道:
“哟,怎么,老板娘把你的小情郎拉出来凑人头了?”
“余真人可别瞎说,就说小郎君这副容貌,这份气度,还怕找不到一待字闺中的大家闺秀,我个半老黄花,又岂敢妄想啊。”
一人打圆场道:
“好啦、好啦,人够了就赶紧开始吧。”
“哼!”
朱溪应声看去,是一笑容慈祥,面目丰腴白净,着黄色僧袍的中年僧人,半袒胸脯,其两耳大如手掌、垂于下颌,两眼眯起,笑呵呵的与朱溪对视一眼。
朱溪瞳孔微缩,点头致意,心中揣测道:
“一个僧人、一个道士,有点意思啊,总不可能就是为了赌钱吧,不至于。”
除却这二人外,还有一衣着华贵、留着长须的中年男子,其人两腮丰腴,天庭饱满,也是富贵相,举手投足间皆是不凡。
“这个人,也不简单,该不会是哪家皇族吧。”
想到这,朱溪扭头瞟了艳丽女子一眼,暗忖道:
“这个女人多半有什么事瞒着我呢,这场赌局绝对不是赌钱那么简单。”
思量至此,朱溪干脆施展“庖丁解牛”,看向几人。
刹那间,朱溪瞳孔下意识的瞪大,此间三人,竟有两名内家高手,看着那股澎湃内力,朱溪心中暗道:
“至少先天!”
移动脑袋,朱溪又看向那一直嘴碎的中年道人,看着奇异的经脉走向,还有那游离于经脉周围形散而神不散的未名气体。
“这、这,这道人该不会是外家先天吧。”
一番思量,朱溪便也肯定心中猜测,这面容枯槁的中年道人多半就是外家高手,那未名气体多半就是传闻中的罡气。
“有点意思啊。”
这可还是朱溪第一次见识外家先天。
场面一时冷清,倒是那一身贵气的中年男子出声附和道:
“既然如此,那便入座吧,耽搁了这么久,也该快点了。”
艳丽女子周身烟雾缭绕,笑着招手道:
“小郎君,快入座吧。”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