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安全,其次是粮食。”
顾宣双手负于身后,不置可否,沉声说道:“说重点。”
魏雒深吸口气,缓缓说出心中谋划:
“顾大哥此次立下大功,已然进入顾氏家主眼中,不妨先立足顾氏,凭借顾大哥的身份,顺势参加今岁夏至九品中正评议,即使无法博得一个好的名次,只要顾大哥可以顺势进入仕途,得到外放做官或领军的机会,据时,便可放手施为。”
听闻此言,顾宣眼睛一亮,虽然魏雒提议没有解决当前问题,倒是给他提供一条未来可行的谋划。
“嘿嘿,我可是将大公子顾敖得罪死了,虽说此举进入家主视线,但也未必是好事。”
顾宣嘿嘿一笑,当日堂内情形说出,周兴身死,临死之际抛出大量证据,顾敖乃是幕后黑手的缘故说出。
虽然顾敖也曾辩解,以顾敖顾氏大公子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参与一些谋划,但是,事已至此,事实究竟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竟是如此吗?”魏雒呢喃。
顾宣直勾勾盯着他,另他费解的是,从魏雒脸上,他并没有发现惊愕,意外或其它神情。
魏雒沉吟少许,紧接着道:“如此说来,顾渊、顾淳已然达成协议。”
“既然顾大哥和顾渊有此源渊,不妨……”
砰砰砰!
就在这时,沉重的敲门声传来。
二人对视一眼,顾宣眼眸一眯,示意魏雒前去开门。
“顾家小郎,真是数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大隐隐于市,这处宅院,这地段挺好。”
来人贼眉鼠眼,身材瘦弱,一双斗鸡眼睛四下打量宅院情形,眼珠骨碌碌乱转,见到顾宣双手负于身后,不为所动,当即走上前来,自来熟地开口道。
钱奇,金满堂长随同时也是钱人,用前世的话说,相当于专门负责放贷拉人赌钱等事宜。
原身能够去金满堂赌钱,便是钱奇引荐。
“顾家小郎莫不是贵人多忘事?好叫顾家小郎知晓,容小人提醒,如今你欠我金满堂一万六千三百钱何时还?”
魏雒瞳孔一缩,下意识看向顾宣。
一两万钱对于上层人士来说,也就是一顿饭钱,但是对于食不果腹的平民来说是难以想象的。
方才顾宣曾说,因为想要帮助顾母看病,欠下一大笔钱,他原本以为了不起几百上千钱,没想到,竟然近两万不说,利滚利之下,就是金山银山也经不住。
顾宣蹙眉,沉声质问道:“一万六?我怎么记得是五千钱。”
这驴打滚的利,当真是厉害于前世不遑多让,顾宣不禁啧啧感慨,不过,心里倒也没多慌乱。
这个时期,高利贷的利率虽然不尽相同,但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全都非常离谱。
史书上是如此记载:“皆置邸舍,逐什一之利,为患遍天下。”
“有粟千石,每至春夏,乡人无食者令自载取,至秋,任其偿,都不计较。然而岁岁常得倍余。骏境内尝大饥,谷价踊贵,市长谭详清出仓谷与百姓,秋收三倍征之。”
曾一度直接惊动皇帝下令禁止,可见利率已经是丧心病狂。
“哎呀呀,好叫顾家小郎知晓,到了明天可不就是这个数了,这是我金满堂的规矩。”
“凡从借债之日起,本钱及利息,每日以两成利浮动,借据之日到期未还,自愿为奴为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