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原本悠然自得的神情瞬间凝固,双目瞪得滚圆,瞳孔中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嘴巴微张,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一旁的谢玄先是一惊,随后发出一声惊呼,脸色煞白,慌乱之态尽显。
他迅速冲了过去,弯下腰,伸出双手,紧紧抓住谢安的胳膊,吃力地将其搀扶起来。
“顾宣……大晚上的,你是来拿老夫开涮的吗?”谢安在谢玄的搀扶下,好不容易才重新坐好。
此刻的谢安,眉头紧锁成了一个“川”字,额头上汗珠密布,一颗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神中仍残留着几分尚未消散的惊惶,嘴唇颤抖着,怔怔开口。
谢玄站在一旁,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都懵了。
这消息,的确是惊天动地。
“顾宣,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谢安沉声开口。
“谢公,我可以拿自己的身家性命保证,此事绝对是真的。”顾宣无奈解释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谢安紧紧盯着顾宣,身子前倾得厉害,双手像钳子一般死死地抓住藤椅的扶手,由于太过用力,指关节都已泛白,声音低沉而又急切地问道。
谢玄伫立在一旁,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谢安和顾宣,双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
顾宣苦笑一声,没想到自己一番言语,会造成如此‘动静’,当下无奈地回道:
“是这样的,不久前吴郡来信,母亲谈及父亲当年在江北任上失踪,让我有时间调查一下。”
“这是母亲的执念,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便让属下梁玉跑了一趟江北,也就是舒县,经过调查,发现自土断之法后,江北诸郡挺混乱的,而舒县就在庐江郡。”
“舒县本地有一伙贼子,以及北方南下的流民帅组成的团伙,两伙人冲击县衙,县令死亡,我父亲顾正作为县丞失踪。”
“前几日我协同梁玉等人前往舒县…………亲耳听到桓秘等人谈论,‘这虎头山真是不错,藏下万余兵马绰绰有余,难得距离建康不过一日之遥。再加上大司马坐镇姑塾,旦夕可至’……”
呼——
吸——
静!!!
顾宣安静地说完,房间内落针可闻。
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梁玉死了!
桓秘死了!
嘶!嘶!
谢玄抽了抽鼻子,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梁玉也就算了,也许在寻常人眼中地位已是不低,,但是对于陈郡谢氏而言,不过是区区幢主罢了,无名小卒。
桓秘可不同,这位可是桓温兄弟。
三国魅魔,大汉刘皇叔,季汉照烈帝刘玄德可是说过“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桓秘,字穆子。
官至辅国将军、宣城内史。
传闻与桓温不合,但是,毕竟是手足兄弟,即便是死了,也不能死的不明不白的。
同时心中暗暗心惊,顾宣也是胆大之极,竟然连桓秘都敢杀。
“……当时我们避免暴露,提前销毁了军牌身份信息,奈何到最后只剩自己我一个人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