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1章 待他归来,必能治好念瑶姑娘(1 / 2)皇后娘娘,请回宫首页

蕙兰将这些纸笺整齐叠好,小心放回荷包中,再用丝带仔细系紧。

她动作缓慢,心中似有一股热辣酸楚的情绪,涌上眼眸,化作温热的液体,悄然湿润了她的脸颊。

这个荷包,应是秋苓的哥哥被害后,杜青芙从他身上取下的。

这也是恋人留给她最后的、唯一的念想。

这些年,叶青芙断断续续写下这些字句,放入荷包。

在离宫的艰难岁月里,她在泛黄的草纸上,一笔一划,书写着自己的思念与愧疚,也抒写着自己的仇恨与不甘。

走出离宫住进清音阁后,她又在散发香味的花笺上,一点一滴,写出大仇得报的畅快,也写出自己对尘世的留恋。

这些永远无法寄出的信笺,寄托着她的哀思,支撑着她的信念。

她怀着恨,也揣着爱,一步步走到今天。

蕙兰将荷包递给秋苓。

对于她和杜青芙之间的误会,已无需再做任何解释。

这些信笺,就是最好的证明。

证明杜青芙从来不是她的仇人,而是与她一样,怀着同样的血海深仇,一直想要为同一个人报仇雪恨。

秋苓接过荷包,放在胸前,依旧哭得不能自已。

蕙兰心疼又理解地看着她,知道这个荷包,勾起了她对哥哥的思念,而信笺上的文字,也让她彻底明白了杜青芙。

有细碎的脚步声在门口传来,蕙兰抬头望去,是思菱。

她悄无声息地走进来,低声禀报:“娘娘,欣嫔来了,说有急事要见您!”

蕙兰自然知晓叶青芙这么快就过来,所为何事。

方才于御花园中小屋,她闻得彤云命慕容复搜查其妆奁匣子,面色骤变。

此刻细想,她彼时恐惧之因,非仅惧于毒龙丸从中被搜出,亦深知藏于妆奁匣子底层之荷包,亦万不可示于人前。

身为嫔妃,岂能暗存对另一男子刻骨铭心之思念?

如此说来,秋苓悄然取走此荷包,亦是变相助了杜青芙。

否则,纵未在其妆奁匣子搜出毒龙丸,仅搜出此荷包,见其中纸笺所书文字,她亦罪无可赦。

杜青芙此刻前来,必是欲探寻此荷包下落。

蕙兰深吸口气,平复自身情绪,低声对思菱道:“传她进来吧!”

须臾,面色苍白之杜青芙,匆匆跨入西偏殿,其身后,紧跟着她的贴身宫女杏雨。

甫一入门,杜青芙即跪倒在地,言辞恳切道:“臣妾谢娘娘今日救命之恩!”

蕙兰扶起她,关怀道:“你如今身怀有孕,勿要动辄下跪!”

她怔了一下,站起身,定定地看着蕙兰。

犹豫片刻,她方道:“娘娘,听杏雨言,幸得您提前遣人往,告知于她……继而留与杏雨一同四处寻觅,终是发现了彤云预先放置于妆奁匣子底层之毒药……若非如此,臣妾便是有百口,亦难辩清白!”

她目光闪烁,看向蕙兰身后之秋苓,口中却是惴惴问蕙兰:“未知……她可曾见得内中所放之一荷包?此乃臣妾最为珍视之物……”

蕙兰直视她,缓缓转身,将秋苓拉至身前,含笑答道:“你问秋苓吧……本宫今日正是遣她去了清音阁,亏得她机敏……欣嫔你当好好谢她!”

自杜青芙进入房间,秋苓便沉默不语,只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

此时,她手持束口的丝带,将荷包悬在杜青芙面前,轻声问道:“是……这个吧?”

杜青芙脸色一僵,快步上前,站在秋苓面前,伸手欲接过荷包。

两人相对而立,秋苓的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洒落,她声音哽咽着说:“民女失礼了,看到娘娘的妆奁匣子里竟有哥哥的遗物,一时情难自禁,便擅自取了出来……”

杜青芙如遭重击,呆愣地望着秋苓,口中喃喃道:“哥哥?”

秋苓颔首:“是的,这是民女亲手为哥哥绣制的荷包!”

杜青芙的脸上,瞬间流露出激动与狂喜,说话时的呼吸也带着刻意压抑的颤动:“……你……你是小微?”

秋苓凝视着杜青芙,眼眶中再次泛起泪光,面容也开始微微颤抖。

她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叫小微了,哥哥离世后,我随母亲远走他乡,改姓沈,改名为沈秋苓!”

杜青芙此时也是泪如泉涌,她紧紧握住秋苓的手,泣不成声:“秋苓……你真的是小微?都长成大姑娘了……怪不得初见你时,就莫名感到亲切……记忆中,你还是那个垂髫之年的小女孩……伯母呢?她可安好?”

秋苓轻声回应:“是啊,记得儿时,我常伴你和哥哥左右,那时,你就如我的亲姐姐一般。可自从爹爹离世后,就鲜少能见到你了……我娘,她已于去年过世了……”

杜青芙听闻,哭得更加撕心裂肺:“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

秋苓摇了摇头,似乎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抱住了杜青芙:“青芙姐姐,你莫要难过了,我知晓你的难处……都过去了,我都明白,怪不得你……他们也不会怪你的!”

在秋苓喊出“青芙姐姐”的瞬间,蕙兰便猛地转过身,急速向外走去。

身后,两个女人悲喜交加的啜泣声,交织在一起。

就让她们好好地抱头痛哭一场吧,为早逝的亲人,为悲惨的命运,也为相逢时的前嫌尽释。

蕙兰走到廊下时,发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这一刻,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温秋实,想起那段两小无猜的旧时光,想起那份被命运捉弄、无疾而终的感情。

“相比杜青芙,我们是幸运的。至少,我和他,至今都还好好地活着。

不同的是,如今的我,已经有了全新的感情,甚至已经有了可爱的孩子,而他,却还是没有彻底走出来,孤苦伶仃,远走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