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厚带有薄茧的温热大手轻轻的替她按揉着小腹。
渐渐的,不知是红糖姜茶起了作用,还是他的按压起了作用,她觉得绞痛的感觉消散了许多。
困意来袭的她,小脸在他怀里蹭了蹭,蜷缩成一团窝在他怀里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听着她渐渐平稳均匀的呼吸,裴知珩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些许。
垂眸看着怀里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小媳妇儿,视线落在她煞白的小脸上,他的眼中满是心疼和无措。
她痛的这么厉害,他却半点办法都没有。
既不能替她承受痛苦,也不能帮她减轻痛苦。
拥着她的手紧了紧,裴知珩在她额间落下怜惜的轻吻。
轻轻替她将即使在睡梦中都紧蹙的眉头抚平,他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扭头看了眼木窗外黑沉沉的雨幕,又看了眼窗边的沙漏,见已经卯时初(5点)了,他放弃了继续睡觉的想法。
搂着她躺了一炷香左右,他才小心翼翼的抽出被她枕着的手臂,拉过被子给她盖好后,起身下床。
蹑手蹑脚的走到窗边将木窗关上,并将布帘子拉上,才提步离开。
站在院子里,他披上蓑衣斗篷,担着猎物离开。
……
到达镇子上的时候,已经快辰时初(7点)了。
因着今日下雨,加之不是赶集日,没有牛车可坐,他又担着约三百斤左右的猎物,因此,脚程便有些慢,花了半个时辰才抵达镇子上。
到达醉香楼的时候,许忱正站在店门前四处张望。
见到冒雨而来的裴知珩,他就像是见到了财神爷。
“哎呦,裴兄弟,你可算是来了,我这几日日日盼着你能来,盼的我是望眼欲穿啊!”
“这几日家中有事耽搁了,便没有进山,让掌柜的久等了,实在是抱歉。”
裴知珩放下猎物,一边抹着脸上的雨水,一边对许忱道。
许忱笑着摆手表示没事,唤来小二上秤称重,他则拿着算盘拨弄着。
算好账后,裴知珩接过钱袋收好,询问了下他昨日登门所为何事。
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裴知珩有些疑惑:“掌柜的,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许忱摇头,踌躇片刻后,他才道:“是这样的,前段时间,弟妹给我的那两道菜,店里卖的很不错,食客们都很喜欢,但……”
原来,那日顾昭昭给的水煮肉片和酸菜鱼,许忱让店里的张大厨跟着做法步骤做出来后,卖的很火。
前来吃饭的食客对这两个菜非常喜欢。
但,有不少的食客点评,感觉这两道菜还差些味儿。
作为亲自品尝过顾昭昭做的水煮肉片和酸菜鱼的许忱,他心里很清楚,食客的点评没错。
张大厨做的这两道菜,确实是赶不上顾昭昭。
哪怕做法步骤和调料,都是按照她说的那样做的。
可就是差些味儿。
眼瞅着因这两道新菜,生意越来越火。
秉着顾客就是上帝,必须做到让顾客满意的许忱,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登门请顾昭昭来他店里,手把手的教一下张大厨。
另外,那日顾昭昭说她还有很多菜品和甜品的做法,眼瞅着天儿越来越热,他便想着在找她买一些适合夏季的菜品和甜品。
做餐饮这么多年,许忱深知创新的重要性。
只有不断的创新,生意才能长远。
若一直固步自封,那是走不长远的。
这也是为何,镇子上的酒楼饭馆倒闭了一家又一家,独独他的醉香楼能一直屹立不倒,还越做越大,声名远播。
连堇州府中的达官贵人,都愿意乘坐两个时辰的马车赶来镇子上,只为来他店里吃一顿饭。
认真听完许忱的话后,裴知珩心中非常自豪。
“掌柜的,我理解你的心情,只是我娘子这两日身子不适,怕是不能来镇子上,你看再等几日行吗?”
许忱闻言看了眼门外的雨幕,天色雾蒙蒙的,天边乌云密布,细雨绵绵,看这光景,今日这雨怕是不会停了。
他只略微思索了下,便对裴知珩道:“裴兄弟,今儿下雨,我下午闭店休息,带着张大厨去你家走一遭吧,你看行吗?”
……
裴知珩离开醉香楼后,先是去百草堂,请坐堂的老大夫帮他开了两剂治疗女子月信期间腹痛难忍的药,又向老大夫学了按压穴位来缓解疼痛的手法。
提着药包出了百草堂,他并未急着回家,而是去了西市。
穿过狭窄小巷子,他在一座门前有着一棵大柳树的茅草屋前停下。
抬手敲了敲房门。
屋里的人听到敲门声,警惕道:“谁啊。”
“秋桑姑姑,是我。”
话音刚落,面前紧闭的房门便打开了。
穿着一件青色棉裙,年约四十左右的妇人,看着面前的裴知珩,顿时面色一变。
一把将他拽进门内,探头看了眼四周的环境,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后,她才将房门关上。
领着裴知珩走进堂屋,抖着手倒了杯水给他,语气有些不安。
“王……公子,你怎么来了?是裴沼那边出什么事了吗?还是公子你遇到了什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