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点头退出正殿,吩咐些奴婢将殿中的所有熏香一一撤下,摆上茶果放在桌上,可如意的目光却落在了远远坐在凳上的杜容催身上,不知为何自从几年前小姐落水后,偶尔总是感觉到某些地方很怪,却又说不出来。
殿中乐师指尖轻点,优美的旋律荡在殿中,杜容催蹙眉看着正往内殿中徐徐走来的人,逆着光瞧见一个身披狐裘粉衣翩然的女子,待她走入殿中杜容催这才看清来人,杜容琳,她倒是不辞辛苦整日里来不忘探望她。
杜容琳缓缓走进去,低声唤道:“姐姐安好,妹妹这几日身子有些不爽,这才来迟了,望姐姐不要见怪。”抬眼望向杜容催,心声妒意,设计陷害她却没料太子殿下根本没有理睬她,若放在往日太子殿下怎会这么待她!
杜容催支着下颚慵懒的半倚在太妃椅上,也不出声唤她起身就让她那么一直跪着,杜容催伸出手来端起身旁的茶盏呡了一口。
尴尬的气氛充斥着整个正殿,也无一人敢出声提醒杜容催,杜容琳面露难色跪在地上,她怎么也没料到会这样,只得继续跪着。
“起来吧,你这身子较弱不宜下跪,下次来见我时免了这礼数吧。”许久之后杜容催这才轻张薄唇唤她起身,目光落在远处跪着的杜容琳身上,她多次陷害于她这不过是小小教训罢了。
杜容琳跪的时间久了起身时竟然脚下一软,幸得连翠在旁一把扶住了她,杜容琳微微笑了笑蹒跚着坐在两侧的凳子上。
沈迎春自然看清这一切,微微低鄂饮茶,嘴角的笑意怎都藏不住,早就知晓杜家两姐妹不和,之前闹得满城风雨,现如今姐姐嫁入了太子府成为太子妃这妹妹更加无法立足,她倒可以做个观事佬,最后渔翁得利。
“昨日听闻你身子不适,请了太医去瞧了吗?”杜容催看向杜容琳淡漠的说道,目光带着冷意,昨日她醉酒一早醒来便听得这消息,前些日子她堕入山洞的时候这杜容琳便与西凉颜消失了,此事必定跟
听着杜容催话语中的问责之意杜容琳微微一怔便隐下心中猜疑,柔声道:“多谢姐姐关心,妹妹这身子只是因往日伤痛落下的旧疾,并无大碍,姐姐放心便好。”
杜容催不禁心中嗤笑,旧疾?她向来养尊处优哪里来的旧疾,真当她三岁小儿般糊弄,面露微笑看向杜容琳朝着如意使了个眼色,“这有几盏上好的贡茶,你且带回去尝尝,这府中也只有我这有,妹妹你怕是没喝过吧。”
如意见状将早已包好的贡茶交于连翠手中,杜容琳的目光落在贡茶上,脸上微怒,这分明是挑衅,但又不能在此表露出来只好强颜欢笑,“妹妹在这多谢姐姐了。”
“今日我身子实在是乏了,众姐妹还是先且回去吧,日后我定会好生宴请众多姐妹。”杜容催轻挥动衣袖换了个坐姿,余光瞥向杜容琳,“妹妹先且留下,我还有些私房话想要跟妹妹说。”
本来众多姬妾闻言都纷纷起身欲离去,杜容琳闻言刚抬起的脚只得放下,等姬妾纷纷离去后,杜容琳缓步走到杜容催面前柔声道:“姐姐还有何话想要跟妹妹说的?”
如意带着众多宫婢退出殿内,一时间偌大的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杜容催也不再装模作样,起身走至杜容琳身边,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眼中带着杀意,“你说此刻我若是以欺上犯下的名号杀了你,太子殿下会不会因此怨怼我。”
闻言杜容琳面露惊慌,连忙退后了几步努力平稳自己的呼吸笑道:“姐姐这说的什么话,自从姐姐嫁入太子府也未曾见过妹妹几面,不知道妹妹做错了何事惹恼了姐姐?”
直到这一刻杜容琳仍旧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前世今生的仇恨让杜容催不蕴而怒,伸手用力的打了一巴掌在她的脸上,嘴角上扬,手轻揉手腕笑道:“你这张脸皮当真是厚,打的我的手腕都痛了。”
突如其来的巴掌是杜容琳所料未及的,杜容琳震惊的捂着脸颊不可置信的看向杜容催,“你居然敢打我?”她从未想过那个一直以来唯唯诺诺的人现在居然敢打她!
“打你就打你,还需要挑时辰日子吗?”杜容催带着冷意的目光看着杜容琳,现如今她所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因为她!前世的性命也葬送在她的手中,她不要再这样过活下去!杜容琳,从今以后定会让你尝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杜容琳满心妒恨,却又无可奈何,以她现在的地位根本奈何不了她,心中很是不悦,恶狠狠的看了杜容催一眼,甩手走出熙春园,她现在唯一的筹码便是凤夙。
连翠在殿门口等候多时终于看见杜容琳走出来,可她脸上的掌印格外明显,连忙走上前去扶着杜容琳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这巴掌难道是太子妃打的?”
一听到杜容催的名字杜容琳就面露凶意,若不是因为她挡在前面,现如今成为太子妃的人就是她,耀武扬威的人也是她,现在倒好六皇子也有了正妃,而太子妃的位子也被杜容催抢了去,她一定要将杜容催拉下马,看她这太子妃的位子能坐多久!
杜容催站在偌大的正殿之中突然晃神,这空落落的感觉尤为可怕,就如同当年她远去金国,身侧无一人可伴在左右的那种孤独感。
自那日之后杜荣催与谢季焘感情日益升温,经常借出门游玩之由,两个私密相会。两个人的如意和小厮也经常帮着传信,甚至还自诩自己是红娘,不过这话从未在明面上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