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
杜容琳虚弱地躺在床上,额头上冒出了细小的汗珠,脸色惨败,像是害了一场大病似的。
太医在边上为她把脉,一时神色凝重,心说不妙。
杜容琳此时已醒,见太医迟迟不说话,脸色也不好看,就问:“太医,我为什么会突然晕倒,而且我现在全身乏力,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医收回了把脉的手,却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看了看边上的宫女,又看了看一脸焦急的杜容琳。
杜容琳心思细腻,一下明白了太医的意思,就对宫女说:“你们先且退下吧。”
“是。”
见宫女们都退出去了,杜容琳又说:“太医,不妨直言,我到底是害了什么病,严重吗?”
太医此时清了清嗓子说:“这也不是什么病……只是……”
“快说吧。”杜容琳见他支支吾吾,就不由悬了心。
“你是怀上了。不过……”太医叹了口气,“胎儿却保不住了。”
杜容琳听了上半句时,心里高兴了一下,但听见了后半句之后,心头当即一震,整个人像掉进了一个无尽的漩涡似的,晕晕乎乎,几乎又昏死了过去。
之后,她被太医施了几针,人又稍稍缓了过来,然后唇齿颤抖地说:“太……太医,你说的是真的?”
“这种事,我怎敢乱说呢。”太医摇了摇低下的脑袋。
“为什么?!”她几乎是在嚎叫。
太医怔了下,说:“如今你身体很虚弱,切勿再动气了。”
“快说,为什么会这样?”
“你近来有否沾过什么……”太医此时有些不愿开口,犹豫了一下,就换了个委婉的说法,“你是否沾过了什么毒物,就是那种不太……明面的药。”
听太医这么一说,她明白过来了。太医所说的毒物,一定是指那个媚药。
她希望能保住胎儿,所以没有隐瞒,就当下难以为情地点了点头:“太医,有保住胎儿的办法吗?”
“唉,我方才说过,保不住了,假如有办法,我绝不会如此说的。”
她听了后,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她的泪水此时不停在眼眶里打转,不一会儿就涌出了眼帘,如两道小瀑布一样,却是无声地落下。
她的脑海之中本是一片的空白,却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太医,此事必须要保密!”
“这……”太医神色为难,“这不应该告诉太子殿下吗?你现在的身体,就算恢复过来了,但一段时间之内,也不宜为太子侍寝啊。”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说!”她死盯着太医的双眼,把人盯得头皮发麻。
“这又是为什么呢?”太医避开了她的眼神。
“你不用多想,总而言之,你别说出去就是了,假如有人问起,就说我得了个小病罢。”她艰难地撑起上半身,从床头边上拿了个乌木盒子,又打开了盒子,从内挑出了一锭大大的金子,“太医,这是你为我诊治的酬劳,拿去吧。”
为了保住秘密,她不惜以重金封口。
太医不敢接,连连摆手说:“万万不可,万万不可,我受的是宫中的俸禄,为皇室治病,是我分内之事,岂能再另外谋私利?”
这是假话,他以往也收了不少“红包”,不过这回情况特殊,他不敢收,怕惹了麻烦,害自己落了罪名。
而杜容琳却说:“你可知道不收下这金子的后果?!”
太医听了,当下惊愕不已,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就不收也得收了。他接过金子后,就说:“多谢太子妃赏赐,我定必守口如瓶。后面我会为了开几味药,好让你身体恢复过来。”
说完,神色慌张地走了。
杜容琳此时悲愤交加,却又生出了一个恶毒的诡计。
她喝过了太医的药,几天之后,身体得到了好转,不过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看起来像个刚刚死过一次的可怜儿。
她振作了精神,趁着今日阳光明媚,就走到了花园里去,随后又命身边的宫女,让她去把杜容催请过来,说是要与杜容催一同赏个花闲谈一下。其实是假的,她不过是要请人过来又害人一把。
可杜容催真的来了,来时还带了一些应节的水果,说:“小琳,我听闻你病了好几天,现在好些了吗?”
“有心了,我还好。”杜容琳假意地笑了笑。
“可你的面色为何如此苍白呢?”杜容催轻轻蹙眉。
“没有大碍,放心吧。”
“不如吃过水果?这些果子都是我亲手挑选的,全是精品,又香又甜的。”杜容催颇有诚意地微笑,说着又拿起了一个熟得正好的果子递了过去。
杜容琳点了点头,接过了,尝了一口,就笑说:“唔,果然很好吃,多谢了。”
“不客气,喜欢就多吃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