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玉带着凌駉过来的时候,朱媺娖还在玩无限制全甲格斗,只是场上选手赵兼山已经下场,换成另外两个在和朱媺娖比试。
凌駉并没有想到那个在一打二的……人是朱媺娖,直到张家玉在边缘停下:“公主,龙翰来了。”
“好,先等一等。”打成一团的三个人中个子最小的喊了一嗓子,凌駉惊悚地在这回话里竟听出少女娇嫩稚气的声线。
朱媺娖下盘扎得很稳,在寻常的比斗中玩扫堂腿自然无可厚非,但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上,事态总不会按照你猜想的来,说不定你在对别人扫堂腿的时候被人从侧面一撞就撞趴下了呢。所以在战场上守好下盘非常重要。
“这是、这是、这是。”他救助一般看向张家玉,张家玉向他点点头,顿时凌駉跟梦游一般看着个子最小的那位把另外两个人打趴下。
“元子,你先带凌郎中去书房,我冲个凉去去就来。”打赢那位大踏步走到他们面前,摘下头顶的头盔,现在凌駉才发现这位竟然是个年轻女孩,还是一个断臂女孩。
……现在他承认这可能是公主。
朱媺娖向凌龙翰点点头,把头盔放到旁边桌子上,带着一旁的锦瑟离开。
“你还不信吗?”张家玉看向凌龙翰。
凌龙翰迷糊地点点头。
但到书房里,凌龙翰还是迫不及待地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你确定是公主,不是皇子吗?”
“当然不是。”张家玉扼腕叹息,如果是个皇子倒好。
“凌郎中好。”一身素衣的朱媺娖迈着小碎步走进书房,一举一动尽显皇家风范,毕竟她现在最顶用的就是皇室身份。
“公主好。”凌駉下意识回到,他真没认出来朱媺娖和刚刚那个打得凶狠无比的小个子将士有什么关系。
朱媺娖看着面前的凌駉凌龙翰,不禁在心里吐槽,他好端端的改什么名字,凌云翔不是很好听吗?改什么凌駉,害得自己每回写文章都要用手写他的名字。
“凌郎中对满清怎么看?”问完他之前的经历,朱媺娖看着挑眉看向刚刚挂印而归的凌龙翰。
凌龙翰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闭上,反而问向朱媺娖:“公主如何看?”他倒是没有先来质疑朱媺娖的身份。
“要我说,满清就是狼子野心!不可不防!看起来说什么替我等报君父之仇,但实际上和蒙元分毫不差,甚至更残忍,也更聪明。”
“凌郎中是怎么想的?”朱媺娖把右手撑在桌子上,凑近逼视凌龙翰。
“下官、下官……南方是怎么想的?”凌龙翰不敢正视朱媺娖的目光,默默后退。
“他们还做着联虏平寇的美梦呢。”提到南方,朱媺娖的气势也泄了一半。
“公主说这个有什么用。”凌龙翰平静地看向朱媺娖。
“凌郎中在临清起兵又是做甚,既然凌郎中觉得南方是要联虏平寇,那为何又挂印而走呢?”朱媺娖反问道,“我留在这里也不过是吾尽吾心,若见一方势大便随之,那我为何不留在京师?”
“这世间终究是墙头草多之,可总有人要站出来不是?总有人要说实话,实话却不好听,也没人愿听,只想在自己构建的美梦中醉生梦死,不知凌郎中又是哪个?是想要醉生梦死,还是听一听实话。”
见凌龙翰犹豫,朱媺娖也不为难他:“凌郎中想要南下不是?我明日打算北上去质问衡王是否要降清。元子,麻烦你明日送凌郎中南下。”
朱媺娖站起转身就走,她不强迫凌龙翰和自己走,强扭的瓜不甜。
她说的明日北上并不作假,确确实实是要北上,她现在还非常紧张。
朱媺娖离开以后,凌龙翰和张家玉面面相觑。
“那我先带龙翰下去暂住吧。”张家玉尴尬地开口。
“额,好、好。”凌龙翰同样尴尬地应道。
朱媺娖离开以后站在树荫里发呆,她竟发觉自己没有事干,如果说整兵准备行装北上,李长祥已经在准备,在这方面朱媺娖都未必如他,毕竟他带的不是战兵。
现在日头西沉,距离天黑不远,明日要赶路,朱媺娖又不能把自己的属下叫出来操练,折磨人也要有个度,没有必要的操练能省还是省。
朱媺娖深吸一口气,又一次从演武场边拿出一根长矛,自己在那里练起长矛来。
她手里面的当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长矛,真正的长矛长度一般在五六米上,主要由步兵使用。朱媺娖手里面的与其说是长矛倒不如说是短矛,或者说……标枪。
她在那里练短兵投掷,她也只能玩玩这种。玩着玩着,朱媺娖感觉到后来传来两道熟悉的视线,是路过这里的张家玉和凌龙翰。她就当没感觉到一样继续抛掷,跑着抛、跳着抛无一不落在同一地方。
她确实有些开挂。
“公主不去休息?”凌龙翰忍不住发问,而张家玉早已经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