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公主不会不来了吧。”李本深忧心忡忡地问。
作为高杰外甥的他,替还躺着病床上的高杰送朱媺娖出城。
朱媺娖难得坐马车,没有骑马,她的先头部队已经在李廷臣、张家玉的指挥下去济宁做准备了。
而朱媺娖给济南方面写的信也在路上,她直接去济宁,不在麻烦地绕道济南。
“不至于,论抗虏,她比谁都积极。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的道理她懂。”高杰虚弱地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
朱媺娖的奏疏走到南京,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但凡经手朱媺娖奏疏的先是怒斥朱媺娖夸大其词,这下也不给朱媺娖面子,接着就是人心惶惶,开始有人收拾东西准备南逃。
马士英的反应也不慢,先是如旁人一般怒斥朱媺娖夸大其词,同时也传令调各地士兵去守卫江淮。
他们不蠢,朱媺娖一直是个稳重的性子,一向不信口开河,而且后面高杰也在随后上书。
最近朝廷都不会太平。
朱媺娖躺在马车上,享受难得的太平。
嗯?她突然皱起眉?那南太子案呢?朱媺娖掐着手指头掰算,好吧,是自己记错了时间线,南太子这个时候已经到浙江了,但二月才爆出来,直到三月初一弘光才正式开始处理此事。
那个时候自己和多铎就该拎刀子开干了,哪里还有心思处理这破事。
管他呢,朱媺娖又一蜷,蜷进马车里,睡得昏天地暗,醒来再狂吃东西修补。
济宁,梦开始的地方。
朱媺娖的速度不慢,“宫兄,真是好久不见!”朱媺娖心情不错地走下马车,向亲自出迎的宫文彩打招呼。
“公主真瘦了,这几个月公主实在辛苦。”宫文彩比高杰还要惊讶,他见朱媺娖比高杰还早,那个时候朱媺娖还没如今这般心力交瘁,除了白皙的肌肤和那双幽深如潭般的眼睛,他就没从朱媺娖脸上看出多少熟悉的轮廓。
“如果没有宫兄,怕是没有如今的媺娖。”朱媺娖的态度很和谐,她现在的亲兵里还有一百多人是当时宫文彩拉给自己的人,宫文彩也惊讶朱媺娖对自己的态度,从来没有人自己的亲兵是别人推荐的。
赵兼山已经赶过来了,和宫文彩有过交流,对朱媺娖可是相当崇拜,而且他对朱媺娖的命令一向积极,永远都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也从来不问为什么。
养了一个月他更壮了。朱媺娖在心底欣慰地吐槽两句,招呼他们进城。
济宁城外还是张家玉之前建的各种工事,朱媺娖和他们寒暄两句,只道自己这次移镇是为了和兴平伯一起守河南的。
整修数日,朱媺娖给山东各地大小军头,如杨威黄蜚送信,也不能留多少时间,最后发了一遍饷就把人拉到河南去。
衡王给朱媺娖留下的遗产已经不多了,如果不是王鳌元也是山东人,朱媺娖细细地抄了一遍他家的家产,附带打击了一遍王鳌元周围的乡绅。
打击乡绅是整个南明的常见举动,高杰在干,日后都成丧家之犬的李过也在干。
朱媺娖终于体会到自己之前大手大脚,有一天没一天过的坏处,自己做的孽,自己苦水往心里咽。她有了自己太爷爷神宗的感受,钱,都是为的钱!
即将出拔,又不能不给,朱媺娖强颜欢笑地看着银子哗哗流出去,只希望自己这次能回本,不知道多铎打劫了李自成有没有钱。
朱媺娖赶得很快,她伤已经养好,又重新筛选了一遍骑兵,带着骑兵三千,步卒四千,浩浩荡荡地前往归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