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也是黎明到来前最深沉的夜，朱媺娖愉快地点起火把。

喵喵喵，生活总是在为难自己这个小猫咪，朱媺娖跑得飞快，身后是吵嚷的人声，原本守在靠近九江城一方的士兵齐刷刷亮出火把，照得天空灯火通明。

陈默遥望一眼，挥手示意属下不要紧张，“今晚不打。”他打了一个哈欠。

朱媺娖的意思就是今晚别着急动手，多耗耗他们的精神。

鸡飞狗跳到清晨，谁也没找到朱媺娖，更没发现敌军的到来，阿济格一方清点人员损失，发现比起防备朱媺娖，之后所有的损失都是引发的混乱造成的。

朱媺娖又开始蝙蝠一般昼伏夜出的生活，第二天晚上她烧毁了阿济格他们精心准备的攻城器械，第三个夜晚也是如此。

也是第三个夜晚，她带人夜袭了阿济格，正如她所说的，没有千日防贼，不堪夜夜防守的疲惫，朱媺娖敏锐发现了这一点儿，把陈默他们呼喊起来。

这是一次教科书一般的夜袭，她用不到两千的人数，夜袭成功至少是他们十倍以上的敌军，当然，她也收到一个并不好的消息。

“你们……是金声桓的部下？”正是这个原因，让原本心情不错的朱媺娖脸色又阴沉了下去，她深吸了一口气。

“是。”俘虏战战兢兢地说道。

袁继咸不知道朱媺娖为什么如此愤怒，他困惑地听朱媺娖在那里念叨：“岂能尽如人意，岂能尽如人意。”一遍比一遍咬牙切齿。

“你们原来在宁南侯部下，对吗？”朱媺娖笑得非常灿烂。

“对，对，俺们原来就是左部的。”俘虏胆战心惊地回应。

朱媺娖又在房间里踱步，自言自语：“好吧，困难的时间要来了。”

金声桓部的出现，说明在朱媺娖扰得他们日夜不安的时候，阿济格也完成了对长江流域四散的左良玉部的整编，成功将他们纳入麾下，朱媺娖也确实发现对面多了很多人。

“硬仗明天就要开始了。”朱媺娖对袁继咸说。

“公主如何见得？”袁继咸没有出城，不知道朱媺娖的探察情形。

“现在已经有足够的炮灰了。”朱媺娖怅然，不知道此次又会死多少人。

朱媺娖对袁继咸说了自己的分析：“我听过金声桓的名字，在左良玉的部下。我写奏章去希望陛下能够赦免左良玉余部，如今怕是……”

袁继咸和朱媺娖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是一叹。

果不其然，第四天白日，或许明白这么空耗下去浪费得也是他们的粮食，也可能是炮灰多了，不消耗几个怎么养得起。

于是朱媺娖就看见满清一方驱赶过来破衣烂衫的乞丐兵。

朱媺娖悲怆地念了一句：“长叹息以掩涕兮。”连脸上悲怆的神情都没收，她厉声喝道：“放箭。”

利箭刺破血肉，齐刷刷扑倒一片，就算如此，后面的人也已经在督战队的勒令下踩着前人的尸首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