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可是有话说？”旁边的李来亨倒很是机灵，主动问起面露难色的宋献策。

“这……”宋献策捻须为难，“以我看之，那位公主颇有几分诏安的意味。”

李过听宋献策一说，心下一怒，当即冷笑反问：“宋军师，那位公主很美吗？”

宋献策居然还真回忆了一下：“不似普通女子，年岁不大，除了肤色极白之外也看不出什么，眼眸倒是极黑极亮，颇有几分威仪。”

“可我怎么听着跟狐狸精转世一般呢？就这么轻轻巧巧地将你迷惑去。”李过冷笑连连，见到故人的欢喜过后，他便开始由衷怀疑他们到底是如何来到这里。

“亳侯，确实是那坤兴公主释我等。”张鼐长叹，为自己某种意义上的难兄难弟解围。

“实不相瞒，义父被围杀之后，我便做了那坤兴公主的俘虏。军师并非和我等一起，而是后来那公主又夜袭东虏，把军师他们从东虏手中抢了回来。”

“啊？”李过并不知这其中还有如此多的弯弯道道，一时也不顾对宋献策，抓过张鼐就详细问到：“到底，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张鼐娓娓道来，当直到刘宗敏因为不肯投降被清军诛杀时，李过虎目含泪：“权将军、权将军，唉，你死得好惨啊。”

又知道那次持续了一个月的九江保卫战，只可惜他们无从得知其中的细节，只能泛泛提一些朱媺娖既没有逼迫他们上战场填线，还给他们发钱。

之后更没有对他们下手，而是在让他们归乡。

“义侯，你的意思是……怎么那位公主真是狐狸精转世？让你们一个个给她说好话。”李过怒极反笑，厉声怒喝。

“可除此之外，咱们又有什么办法。”张鼐同样虎目含泪：“义父、义父已经去了，除了义父，谁还能号令将士、上下一心呢？补之，你能行吗？”

张鼐的反问让他一时语塞，是啊，他能行吗？他若是能行，又何必推辞呢？李自敬几斤几两他难道不清楚吗？

“难道亳侯你想投靠东虏？”宋献策前走一步反问道，“如今我等被夹在明虏之间，非明非虏，虏在后面追，明在前面等，我等已经到了江南，又不习水战，且江南湿热，稍有不慎军中便瘟疫横行，亳侯，为之奈何啊！”宋献策这人的投机性并不少，后来能够成为八旗中人卜卦算风水的座上客，也有几分见风使舵的本事。

他知道，若自己能够劝李过来投，想必在明廷之中也算是立功，说不定还能有个一官半职。

“虏非我想。”李过摇摇头，“但明廷难道就好了吗？这可是杀父亡国之仇，那位公主难道就会如此轻易放过我等？我自己一条命不足惜，难道还要连累一同出生入死的弟兄吗？”

此话一出，宋献策也开不了口，李过的忧患他又何尝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