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里奥捂着脸,刚刚拉伊奥拉甩了他一耳光,这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什么事情都往外说。
皮门塔已经把马里奥和博格巴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拉伊奥拉。
拉伊奥拉气的手都在发抖,这臭小子难道不知道自己在凿自家的船吗?他刚刚才和曼联达成了新的合作意向,这臭小子就在背后挖博格巴的墙角。
最关键的是,皇马巴萨一分钱都没给,这小子就自己跳出来撺掇博格巴跳槽,这简直是脑子坏了。
马里奥又惊又怒,指着拉伊奥拉和皮门塔说道:“你居然窃听我们的讲话,你这是侵犯我们的隐私权,你这是在知法犯法。”
皮门塔扶了下眼镜,说道:“如果你执意要起诉的话,我会承担相应责任的。”
拉伊奥拉气的感觉眼前发黑,跌坐在沙发上,皮门塔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劝慰道:“米诺,孩子还小,他不懂事,你别怪他。”
拉伊奥拉轻轻摇头,说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皮门塔,公司以后你要多操心一些。博格巴那里,你再安排一个助手过去吧。之后一段时间里,你就回公司帮我,早点把一些业务接过去。”
皮门塔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马里奥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还在叫嚷着:“她是个外人,他凭什么继承你的位置?”
这句话说出来,更让拉伊奥拉难受。
文森佐连忙拉住马里奥,让他把嘴闭上。这位堂兄说话比拉伊奥拉还好用,把马里奥从房间里拽了出去。
拉伊奥拉一声长叹,皮门塔没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坐在他身边。
“我本来想让保罗在曼联至少再呆上三年的,到时候合同临近结束,他可以以一个曼联功臣的身份离开,没有任何人能够在任何程度上指摘他。到时候,他就将占据梅罗之后,竞争金球奖的最有利位置。但是,马里奥....”
皮门塔安慰道:“没关系的,保罗他已经成长了,他应该不会...”
“成长?”
拉伊奥拉坐直了身体,问道:“什么叫成长?保罗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他是不会耐心等待机会的。当时弗格森想让他多呆一年,再过一年就安排他加入一线队。他是怎么做的?他选择让我直接找下家,无论如何都不会继续在曼联呆下去。这就是保罗。”
“人都是会变的,你应该对他保持信心啊。”
拉伊奥拉冷笑一声,他苦心经营了两年的计划,在今天轰然倒塌。
“马里奥今天一提,保罗已经心动了。他现在还在考虑皇马还是巴萨,你信不信?”
皮门塔当然相信,博格巴绝对抵抗不了这两家俱乐部的诱惑。
这一夜,许多人都没有睡好。
阿扎提·康斯楞来自XJ,他坐了十四个小时的硬座,又坐了十个小时的动车,才来到了广州。他窝在走廊里睡了一夜,怀里一直搂着那张门票。
阿扎提有个汉族名字,叫作康解放。阿扎提是解放的意思,他也就有了这个名字。每个XJ人大抵都有两个爱好,一个是唱歌跳舞,另一个就是骑马踢球。
阿扎提不爱唱歌跳舞,他的唯一爱好就是骑马踢球,尤其是英格兰的足球,他喜欢这种大开大阖的踢球方式。
曼联是他最喜欢的球队,这次他来,就是为了罗伊基恩来的。
他的儿子笑话他:“忙碌了大半辈子,为了一些从来没见过面的人疯狂。卖了大半辈子葡萄干,你懂什么叫足球吗?”
康解放放下了今年刚摘下来的葡萄,这些最早摘好的葡萄应该放到晾房里,准备做成葡萄干。他的儿子在他离开家门时问道:“今年的收成怎么办?家里的葡萄还没摘完呢?”
他头也不回的背着包走了,只留下了一句:“今年你要是弄不好,今年的收成我就不要了。你自己在家里呆着喝西北风去吧。”
这是他活这么大,第一次‘叛逆’。
从广州南站中走出来,康解放第一次来到这么发达的城市。他在97年去过一次BJ,那时他跟着家乡的商人一起去BJ打开销路。
在那次之后,家里每年的收入都在上涨,但他每年都忙活在家里的葡萄上,再也没去过BJ。
康解放看着闪闪发亮的汽车从面前开过,闪亮的漆面上反射出他的脸,那是风吹日晒留下的黑色,密密麻麻的皱纹分布在他的脸上,像一截干枯的树干。
他沿着指示线,一路走进地铁站。来之前,他用手机搜索过了,广州的地铁可方便,可以去全城的大部分地方。
他用手机查询着线路,扫了码,拿到了通行卡,心中满是期待。
前些年,广州恒大还在中甲时,曾经和他们XJ天山雪豹踢过几场比赛。那时,他就在电视上看到过天河体育场,那体育场修的可真好。他们二宫体育场也修的不错,但和天河体育场一比,就有了不小的差距。
天河体育场此时并没有比赛,也不对外开放,康解放只好走到一旁去坐公交车。
过了黄埔立交,鲜艳的花朵绽放在道路两旁。
远处的广告牌上,能看到英超名宿中国行的宣传海报,基恩也老了。康解放看着海报上的一张张脸,那都是他曾经的记忆。
他从XJ带到BJ的,不仅有家乡的葡萄产品,葡萄干、葡萄酒等等,还带了一台电视机。那是经销商嘱咐他带的,说是送礼才好办事。结果,事情办好了,电视机人家没要。跟人家的大彩电一比,他那台电视机简直都没法看。那台陪他一路回到XJ的电视机,伴随他度过了无数个日夜,看了无数场英超的比赛。
康解放看着路牌,棠下已经到了,他拎着自己的背包下了车。
穿过小巷,他找到了自己预定的那家小旅馆——利鑫城市快速旅社。在偌大的广州,也只有这样的地方能便宜些。
走进旅店,他已经一身是汗,打开空调,冷气吹出来,他才松了口气。
摸着身上的口袋,他想把身份证放回去,掏着口袋,康解放刚被吹下去的汗又冒了上来。不是,我票呢?他记得清清楚楚,他一直将票捏在手心里,揣进了口袋。这票怎么就不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