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溪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正要出门,洪安匆匆赶来,送过来一个包袱,言道是老爷赠予张溪的,并言道张溪不必去道别,可以直接去校场。张溪心下感动,收下了包袱便出门赶往校场。到校场时还未到卯时,正所谓“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大校场上已经有不少人在场中高台前聚集,而四面八方还有不少人在陆续赶来,这让张溪想到了前世高考的场面。
终于到了卯时,此时校场上已经人满为患,当钟声敲响时,道微出现在高台上,陪同的还有华州的数位主官。不过,没有开场白,没有领导讲话,没有群众鼓掌,更没有哪个吃瓜群众在讨论某某天才云云。
道微拿出一方古朴小鼎放在台上,又骈指一点,鼎上放出万道霞光。霞光入流,形成一道巨大门户,说是“巨大”倒不如说是“巨宽”,因此门横跨整个校场。从两侧看去,只见得门内幽深广袤,难测其深远。
又一声磬响,校场上顿时鸦雀无声,只听道微喝道:“选拔开始。持玉牌者进,最后出门者胜!”原来此前这些愿意参加选拔的少年都在衙门验明正身,领取了一块玉牌。
那些少年们便齐齐举步往门内走去,一进门内,那玉牌便化作一道流光,裹起人便飞入鼎中去了。那小鼎只有成人的两个拳头大小,内里空间却似无限,那门中一会功夫便进了数千人,小鼎却依旧故我,未有装满之虞。
过了一刻钟,又一声磬响,参选者全部进门,道微一挥袖,那光门一闪,便缩小到数丈大小,对参选者的考验正式开始了。但是围观者并不能知道里面的情况。
过了一会,那门上流光一闪,一个少年飞出,他面带迷惘之色,看了看四周,才反应过来已被淘汰,连忙一脸愧色的钻进人群中去了。这少年的出现犹如打开了闸门,一个接一个的少年被送出,后面越来越多,有时甚至一下出来数十上百人。听那些出来的少年议论才知道,鼎内的时间和现实中的时间不同,他们短的在鼎内呆了数日,长的甚至呆有一月数月的。
两个时辰以后,最后一个参选者出来,正是顾小姐,道微大声宣布道:“此次中选者顾盼兮”。
官员们纷纷上前道喜,顾彦先也满脸喜色。在旁的青萍忙将准备好的包袱递上,顾盼兮拜别了父亲,接过包袱,便过去侍立在道微身侧。道微向顾彦先拱拱手,便驾起剑光,裹了顾盼兮便走,霎时间就消失在北方的天际了。
张溪见道微远去,顾太常此时又是被官员环绕,便没有上前。向旁人问明了集市的方位便大踏步的离开了校场。要说不羡慕顾盼那是假的,但是他穿越过来就得到了顾彦先的无私帮助,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得到这样的帮助让他的心感觉到了人情的温暖,所以让他去和顾小姐争一个名额,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的。这次的仙缘没了可以再寻,但违背了他做人的底线,即使得到了,那也会成为他自己心里的一根刺。
张溪在集市上转了一圈,买了几斤粮食背在背上,又寻到一家铁匠铺,买了一些铁箭,兽夹之类,将身上的银子花销殆尽,然后便背着包袱往村里赶去。
张溪一边走一边琢磨,他觉得此次被人打黑棍之事十分可疑,他被打晕之后身上的银子,祖传玉佩之类物件都在,那说明不是抢劫。那么到底是什么人要害他呢?要知道,原来的张至可是被打死了的。可是张溪在张至的记忆中找寻不到与人结仇的事,那就说明有一个他不知道的人想置他于死地。这也是张溪选择在顾彦先的府上养伤的原因。藏在暗处的敌人才最可怕,不管张溪对自己的将来做何打算,这个人他都必须找出来。
到下午的时候,张溪终于远远望见了赵家村的炊烟。赵家村有数百户人家,村中大多数人家都姓赵,张家属于外来户,不过村后的青峰山却在张溪祖辈时被官家赐给了张家,所以张家在村里并不算穷。
张溪正要进村,突然听得后面有车声响起,连忙回头一望,见一辆马车正驶过来,他认得这是村里最大的地主赵德旺家的车。
那车到了村口,先下来一个人,正是赵德旺的独子赵成业。那赵成业下了车,一抬头蓦然看见张溪立在路边,不禁退后一步,险些撞到了车上,他强笑道:“张至,好久不见啊?”
他虽然做的自然,但是张溪前世跟这种十五六岁的少年打交道数十年,焉能看不出他眼里的那抹掩饰不住的惊疑,当时心念电转,上前喝道:“背后伤人,算什么好汉?你还有脸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