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门半开着,我已经料到了,推开一看,岳晓含正在逗她儿子玩,当然就是那个我在她手机里见过的小男孩。
“该不会知道我冰箱里有法国剩菜,所以跑过来了吧?”我暗暗问自己,这次她的借口又是什么?
她当然一眼就看到了我,用手抓住小孩的手向我挥,“说,大怪糖叔叔好,说了叔叔就给你糖吃。”
小男孩显然还说不清话,吐出来的音听上去像是“猪猪好”,我只好走过去摸摸他的小脑袋:“叔叔没糖,要不要来点红酒?”
我当然知道他不可能听得懂。岳晓含把他抱到沙发上,塞了个小兵玩具,回头瞥了我一眼:“没想到你不修边幅,日子倒还挺讲究的,如果不介意,那瓶木桐倒是可以给我来一杯。”她显然已经看过冰箱了。
我心里只摇头叹息,手却大方地打开冰箱门取出酒瓶,给她满满倒了一杯,“年纪轻轻就做酒鬼”我心里说道,岳晓含看上去顶多也就二十三四岁。
她毫不客气地喝着,第一次来这里作客时的矜持已荡然无存。“我刚才带小岩去看病,经过这里,所以顺便来看一下。”她说。
这简直是胡扯,我经常在附近晃悠,两公里半内可没有医院。
已经快到中午,她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仿佛在等我的话,我只好说:“冰箱里有菜,要不留下吃个便饭吧。”
她当然不会拒绝,“我来把菜热一下”,她不仅看过冰箱,而且扫得很仔细。
那几个菜都是现成的当然热一下就好,“我还给你带了几斤米,光吃菜不吃饭可不好。”她边说边把米袋子搬出来。
“你太客气了”我只能这样说。
“哪里,你是我房客,关心一下是应该的。”
不一会儿,热好的菜和红酒就摆上了饭桌,“今天终于是红酒配法餐啦”她高兴地说。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吃东西,但不好扫她的兴,只好装模做样地随便吃两口。
她大块朵颐,把池田慧子没碰过的洋葱汤喝了个精光,我不知是不是该笑,仅仅半个月前,这个女孩子还完全不是这样的。
“你不给儿子留一点么?”我调侃着道,这个叫小岩的孩子好像并不馋,也不闹,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玩着他的玩具。
“他食道有点发炎,服过药了,医生说下午前别给他吃东西。”原来她真带孩子去看病了。
她看起来是没有老公的,“做个单身妈妈也真不容易”我心里有点叹息。
就在这时,孩子突然哭了起来,岳晓含立刻站起来去拿包,“不好意思,他还没断尿布,该换了。”
她取出尿布背过身去给小岩换,我看着她的背影,终于还是说了出来:“还是再找一个吧,一个人照顾孩子的确太累了。”
岳晓含没有回头,只淡淡回答道:“你误会了,他不是我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