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为何制止我御驾亲征?”
天历皇帝身着一袭素色龙袍,端坐于书案之后。他的面容透着几分疲惫,双眉紧锁,眼中却闪烁着不甘的光芒。
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奏报上,那是来自各地的军情急报,无不在述说着敌军步步紧逼的险恶局势。
“局势已险恶至此,朕也想为卿等分忧。”
“自古都是臣子为陛下分忧,哪来的陛下为我等分忧之理。”高黎调笑道。
天历皇帝神色舒缓了几分,“互相的嘛,我是皇帝还不能开个先例吗?高卿你坐下说话,不必如此拘礼。”
确实是个性格不错的人,想来战争结束后,百姓也能安享太平了吧。
“谢陛下。”
高黎坐到了一旁,言道:“只是这其中利害,陛下不可不察。”
“哦?你说来听听。”
“其一,陛下御驾亲征,城内民众必然人心不稳,陛下乃是一片赤诚,然如此危急之下,百姓见陛下离开都城,岂会不疑?”
“若稳坐大都,百姓见您誓与大都共存亡,则定然人心安定。”
“其二,御驾亲征之事虽有利于军心,可若非大胜,将无法印证陛下之天命,届时恐有谣言,于社稷不利。”
“其三,若我等战败,您未出战则自有余地,可若您御驾亲征,那就没有任何余地了,百姓更会觉得,我们已是困兽犹斗。”
天历皇帝思量了片刻,点了点头,说道:“高卿所言是也,朕几乎自误。”
傻是傻了点,好在听劝。
高黎走后,天历皇帝呆呆地看着书案上的奏报。
其他人都能恐惧,唯有自己不能恐惧,但是自己真的害怕啊。
他想起了宋真宗,想着如果自己亲临战阵,或许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但眼下的局势显然不容许自己那么做。
为何做了皇帝,却比以往多了更多束缚。
为何这千斤的担子,自己必须要扛住。
他喃喃自语道:“皇兄,你何时能来帮帮我,臣弟要撑不住了……”
…………
此时刚刚攻破居庸关的左路军停下了脚步。
并非是他们受到了什么阻碍,而是他们的赏钱到了——
倒剌沙为了前线士兵的俸禄赏钱可谓是煞费苦心,这不,新印了几十万张钞票星夜兼程送往了前线。
这突如其来的一盆冷水生生浇灭了左路军的进取之心。
王禅此时也颇为头疼,自战事伊始,倒剌沙就在不断地印刷钞票,原本价值不菲的平准钞被他硬生生印成了废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