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脱听罢有些焦急,心想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懂啊,但是看着眼前的唐其势,把想要说出口的话又憋了回去。
倒是唐其势不紧不慢地说道:“不过跟铁心姑娘结婚,你就算是跟伯颜大人结盟了吧。”
“在朝中还是有盟友更好做事一些。”
脱脱见他如此憨厚,猛然间起了使坏的心思,言道:“高兄乃是燕帖木儿大人的亲信,又何必寻求其他盟友。”
唐其势摇了摇头,神色甚是凝重,过了良久才开口对高黎说道:“我也不瞒你,高兄,前日你拦下知院大人的事已然传开了,恕我直言,知院大人心机太深,不可为盟。”
高黎不可思议地看着侃侃而谈的唐其势,这是你的人设该说的话吗?
“不可妄言!”高黎拉住了唐其势,皱眉道。
唐其势看着关心自己的高黎,笑着说道:“我不是在妄言,他绝非可信之人。”
脱脱此刻有点蒙圈了,毕竟燕帖木儿可是唐其势的亲爹啊,至于这么埋汰自己亲爹吗?
我这火是不是拱过了。
看着眼前陷入沉默的俩人,脱脱也有些过意不去了,说道:“别谈这些了,今日良辰美景,我军又刚刚大胜,何必如此沉重呢?”
高黎挤出了一抹笑容,点了点头。
唐其势看上去神色仍是颇为凝重,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就这样沉默了一段时间后,唐其势突然说道,“要不我们三人结义吧。”
“这……太突然了吧。”高黎有些摸不着头脑。
脱脱瞬间就明白了唐其势的意思,除了婚姻之外,结义也是拉拢政治盟友的方式。
作为燕帖木儿嫡长子的唐其势这样做,显然是想保护高黎。
若问良心,脱脱也不想高黎遇害,可是真的要把自己也搭进去吗?
“脱脱,你的意思呢?”高黎看向陷入思索的脱脱,问道。
“我……”到底要不要这样做呢,我这算不算在拿自己未来的前途赌博,可是……
高黎在政治上的幼稚很可能会害了自己,为了区区几条贱命忤逆长官,这可决然不是成熟的表现。
他又想起了那日府上高黎主动担责,替他解围,还有那日榆林堡前将自己救起。
脱脱出了一口长气,仿佛做了什么艰难的抉择,“我们三人年龄相仿又志气相投,结义并无不妥。”
“昔日刘关张一见如故,而后结为异性兄弟,我等此前已历生死,结义又有何不可?”
“好!”唐其势站起身,对着士卒喊道,“取碗来!”
“这么急吗?”脱脱说道,“不需要择良辰选……”
“也许今天就是良辰吉日。”
高黎看着眼前积极无比的二人,倒也察觉了几分端倪,自己漂泊异乡,这也算结识了两位朋友。
就好像在并无海图的远洋航行中,看到了陆地。
他也站了起来,与二人一起筹备起结义的材料。
多亏前几天燕帖木儿封关公为战神,不然这军营中还确实不好找关公像。
备齐了所需贡品,高黎又找来了几匹绸缎,挥墨写了几笔之后,三份金兰谱也就凑齐了。
在众多士兵的见证之下,三人将血滴入了酒中,之后分而饮之。
脱脱看上去有几分不愿,大概是害怕伤到脑子,不过还是喝了下去。
高黎年长,是为大哥,而唐其势小高黎一岁,是为二弟,脱脱年龄最小,仅有十五岁,是为三弟。
高黎对着关云长神像拜曰:“我等三人,虽为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勠力同心,扶危济贫;上报国家,下安黎民。”
“在此誓言,永不相弃。”
“在此誓言,永不相弃。”
“在此誓言,永不相弃。”
一个希望今生问心无愧,一个希望此世中兴大元,还有一个希望能过上太平日子。
看上去志向并不冲突的三人,最终会走向何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