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随着富商们的影响力日益扩大，他们也会形成新的势力。届时，士大夫地主们把持话语权的现状将会不复存在，皇权就有了更多延展的可能。”

高黎洋洋洒洒地说完了自己的观点，抬头看见了和世剌怪异的表情，不由得愣了一下。

和世剌陷入了沉思，不多时，他言道：“仿佛拨云见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还有一事想要请教您。”

“但说无妨。”

“庶民过冬，历来是一道坎。本王曾下过煤矿，那些并非官方直接开采的煤矿，是十分恐怖的。矿坑很多只有半人之宽，人必须侧卧着一点一点进去，而后侧卧着一点一点出来。”

“然而较大的官方煤矿，产出的矿物又十分昂贵，你可有改良之法？”

高黎思索了片刻，合成氨在当下的时代根本不现实，想要制作烈性炸药提高开采效率是不可能的，他摇了摇头。

“这不是当下能改变的事情，不过如果给我一些时间，或许也可以做到。”

和世剌看上去颇为满意，“无论高卿有何要求，本王登基之后，一定鼎力支持。”

“那微臣先谢过王爷了。”

和世剌笑了笑，假装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高黎那双如凝脂般精致的玉手，而后离开了高黎的试验矿区。

回到行宫，他屏退了旁人，单独留下八步沙说道：“那高黎，有经天纬地之才，是不可多得的助力，不过……”

看着和世剌满腹心事的样子，八步沙问道：“难道他居心裹测，不似良善之人？”

和世剌摇了摇头，“不，他心系民众，诚不可多得。然我欲为民做事，盖因我乃万民君父，他又是为什么呢？且他的见识，又绝非常人所能及。”

之后，和世剌阐述起了高黎的行为，以及方才所讲的一切。

这确实很难理解，但是对于西哲这门很大篇幅研究人的需求的学科而言，实践、增加知识、拓宽符号学边界本来就是非常本质的快乐。

它完美契合人类意识的否定性，倒不如说，诸多其他享乐，本质上是模拟实践。比如电子游戏，比如消费，比如看小说，它们都会提供类似实践的快感。

八步沙听完之后，言道：“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以其无私焉，故能成其私？”

“也不无可能，只是他那双手，非常奇怪。”和世剌言道，“高卿陷阵，每冒锋矢，炼矿之事，又亲力亲为。可他的手却似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仙人，那不是事必躬亲之人会有的一双手。”

“郎君的意思是，他在伪装？”八步沙不禁皱起了眉头，“若真如此，那此人心机未免太深。”

“我倒是别有一番看法，他有如此多的见识，不似一世为人。”

“那……那……他难道是十世为人？”八步沙有些语无伦次。

“莫要惊慌，释迦摩尼入胎不迷，出胎不伤，故生而知之。”和世剌笑道，“此乃天命所授，我当尽快登基，以便大展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