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是时,韩慎行等人忽闻侧面有马蹄声传来,当即挽弓待发,一双剑眸仿若精光绽现。
尘土飞扬中,高头大马,俱是镇北军内以一当百名动天下的重甲骁骑,看那为首扛旗将军手中所拿的王旗,鲜艳如血,上书一字,“韩”!
百余精锐铁骑冲刺而出,浩浩荡荡,气势如虹。
待马群临近,这才看清所来之人。
只见领头之人犹如一尊铁塔一般,散发着无穷的压迫,那面庞上一道疤痕从眼角斜划而下,更是令得他平添了几分狰狞之气,而此时的他,也是咧嘴笑起来,犹如远古巨熊一般。
手执更是持一件一丈八尺造型奇异的怪样兵刃,坐下一匹象龙驹。
这象龙驹高九尺,臀部有一撮扭在一起,好像太阳形状的金毛,看上去极为显眼。
一看便知是个万人敌类型的冲阵武将。
韩慎行看到来者已然知道是谁,便松弓入箭,静待对方跑上前来。
黑甲黑骑走到跟前,已然识得是世子韩慎行,当即翻身下马行礼,唯有当先那壮汉走上前来道:“镇北军破甲营校尉澹台放听闻世子殿下于荒野狩猎,特地前来相助。”
韩慎行在穿越之后曾阅览过镇北军的将领资料,关于澹台放这员镇北王府前三的猛将战功梗概,不得不去敬重惊叹几分,澹台放是个战场上的遗孤,被镇北军扛蠹的大将杨烮捡到,抚养成人,杨烮阵亡后,便继承了义父的衣钵与破甲营,只要给他一杆禹王开山槊在手,仅是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的壮举便做了数次。
当年成名之战便是在飞狼峪力敌三将,斩一逃二,天狼关前舍身断后,博望坡上马踏烽火,率帐下三千破军营更是七进七出逼退敌军三十里,而后被世人称之为镇北神槊将澹台放!
如果大夏皇朝的东离邪凰被称为罪恶的杀戮者,那么镇北军的澹台放就是暴虐的独裁者!
以光明之名标榜除恶的暴虐独裁者,本身就是恶之化身!
把世间暴徒通通化为灰烬是他刻进骨血的信仰,宁错杀一千决不放过一个是他的信条!
就说他手中那神兵,看着就不像是一般猛将使得了的。
禹王开山槊,这种槊的造型比较奇特,跟挝很像,基本形状是一根铁棒的前面铸有一只手,二指前伸或拿着一枝尖端向前的笔的叫做“指”,五指伸开的叫做“掌”,紧握拳头的叫做“拳”,拳头中横握一根双头铁钉的叫做“横”。
连在一起取其谐音就叫“执掌权衡”,以显示为民除害的大禹的神圣。
古往今来,敢用此等怪样兵刃做趁手兵器的,莫不是一帮杀人如拾草芥的虎狼猛汉。
韩慎行本就对其厚爱有加,当即翻身下马道:“澹台校尉莫要多礼,你我已经许久没有一同出来狩猎了,今日便让本世子看看尔的威风。”
“现在正是野兔肥美的时候,打了猎物我们饱餐一顿,也顺便练习一下箭术,免得荒废。”
此次出游,既是狩猎,也是练兵。
身后这帮少年子弟,都是可以培养的好苗子,也都是忠心耿耿,先做亲兵,将有出息的挑出来,独立领兵。
须知道争霸天下,少不得任用亲信私人。
亲兵,那可是真正的心腹爪牙,也需得笼络训练。
每日打熬力气,无异于闭门造车。没有见过血、没有在生死间徘徊过的士兵,永远无法成为真正的勇士。
身后的澹台放等人都是眼睛一亮,他们都是精力旺盛,平日里没事便在外巡逻,以防会遇到打秋风的北莽蛮子,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放松的机会,众人更是高兴的嗷嗷叫。
当真是鲜衣怒马,精兵相随,好不威风。
却也是赶上好时候,大浪淘沙,英雄用武之时。
镇北府幽州道之地尚武之风盛行,成为天下精兵良将所在地之一。
幽州道人士自古崇尚及习惯书剑双美,“其俗渔猎,其业耕织”,“虏善射,幽州人亦善射,以习惯而然尔。”
百姓人人好武,从古至今皆如此。
现在更是好武成风,君子六艺中有礼、乐、射、御、书、数,其中射、御皆是强身之术。
在骑射习武之风盛行的大环境下,镇北府一带也涌现出许多勇敢善战的将领,典型的代表就是在威震北莽羌胡部落的公孙陵等等。
“咻……”一支羽箭激射入灌木丛,一头体型壮硕的野猪从中窜出,一边凄厉嚎叫一边狂奔过来。
“可惹到一个不得了的大家伙。”韩慎行骑在马上嘟囔着,神色平静,丝毫不担心它会伤到自己,他的自信不仅在于相信自己的射术,更来源于身旁的澹台放,在他庇护下还真没有哪个畜生能近得了身前。
下手不慢,再出一箭,这次看得清楚加上距离颇近,是以整支箭几乎没入野猪前胸。
野猪可不是笨家伙,相反非常狡猾,遭到重创立刻就要返回灌木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