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安和汐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养神玉只是封天台在‘偿天之刑’后的一种补偿，用以温养灵魂，但既然能随便给到凡人手中，自然不会是什么值得争抢的高级宝贝。

这夜神教看着也算家大业大，为什么会需要这种东西？

“其二就是，假如有一天你们认为本教行事严重违背了自己心中的良知和大义，自行离去便是，夜神教绝不加以阻拦。”

这下两人都愣住了。

原以为这人目的是为了魔教的发展而强行拉拢教徒，眼下又好像似是而非。

魔教从良了？

“该说的也说完了。”

桑播站起身来，吱呀一声打开房门，单手做了个‘请’的姿态：“二位，该上路了。”

“等等！”

“又怎么了？”

满是伤疤的骇人面庞上显出不耐烦的神情：“我教虽非魔门，却也不是那些虚假仁义的正派作风，强制手段从来不缺的。”

陌安摆手道：“不不，只是我在城防营还有个公差职位，临走前总得还回去吧？”

桑播面露奇色：“只是带你们去走个流程罢了，又没拦着你回来。”

陌安挠头……这么随性的？

“废话！”

桑播翻了个白眼。

“不过么。”

他的视线在陌安身上扫过，又转投向愣神中的汐儿，嗤笑一声。

“依封天台的手段，历来受刑之人总要在床上躺个几年，我猜城防营那边应该早有消息了才对。”

“城防营？……呀，是有这么个事来着！”

汐儿小手一拍。

“昨天夜里秦队长来过，说是作为补偿，在公子昏迷期间薪俸照发，持续一年，期间随时可以回城防营继续效力。”

“这倒是挺出乎意料”

桑播不屑一笑，似乎压根没把城防营看在眼里。

陌安：“……”

最后的借口也没了。

他一脸无语地穿好衣服，拖着虚弱的身体跨过门槛，迈入正午的阳光中。

夜神教渤泽省分部驻地是一个隐藏在山涧内的天然溶洞，范围差不多相当于一个中等住宅小区。

溶洞的中央部分肉眼可见地做了拓宽和加固，是为‘祭堂’，在祭堂上方悬挂着一副宽阔的星夜画卷，漆黑幽邃的底布上点缀着无数繁星。

于近处仰望时，给人一种置身于浩渺夜空的观感，那点点星光好似充满了魔力，看得久了会有些莫名的眩晕。

奇怪的是，在这点点繁星的夜空图景中，二人并没有找到任何月亮存在的踪迹。

就好像是被刻意忽略掉了。

桑播对二人的反应见怪不怪，用一种严肃的神情解释着：“这可是本教无上至宝——恒夜星藏……的仿绘品，奥妙深邃，玄奇无当。”

假的。

陌安有些失望。

“你那是什么表情？”

桑播两眼一瞪：“若是真的恒夜星藏挂在这里，以你这等肉体凡胎看一眼怕是命都没了！”

汐儿眼睛眨巴眨巴：“那要怎样才能看到真的？”

“简单。”

桑播嗤笑一声，随口道：“只需跨过曦玄境，天慧凝魂之时方可前往总部参悟。”

“真的！？”

小丫头眸中的光彩越来越亮，她拽着陌安的袖子，表情有些踌躇。

“公子，要不我们……留下来吧？”

陌安对她的态度转变有些意外，想了想道：“因为这幅图？”

汐儿点点头。

“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呃……”

她措辞半天，喃喃道：“就像是它在呼唤我一样，让我有种想要追寻亲近的冲动。”

陌安闻言抬头望着高悬于空的‘恒夜星藏’半晌，却只收获了越来越重的眩晕感。

他揉了揉眉心。

旁边，汐儿看着他不舒服的样子，赶忙安慰：“算了公子，我们还是找机会离开吧。”

陌安摇摇头，轻抚着她的秀发：“既于你有缘，这是好事，而且我想以你的资质，天慧境算不上有多遥远。”

汐儿眼眸扑闪扑闪：“那公子的意思？”

“既来之，则安之。”

陌安笑笑：“无论如何，夜神教总比城防营强得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