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颤颤巍巍地抬头。
印泽:“我怎么没在昭元殿见过?你,你是哪里的宫人?”
或许是直觉,他再说话时暗含几分威压,如潮水波浪全然?打?向侍女,后者呼吸一滞,直觉软倒在地:“君上饶命,君上饶命!”
印泽:“快说,你是谁的人!”
声?音如洪钟震耳,携裹万钧威压。
“奴婢、奴婢是绫华公主的侍女,一切都?是公主干的,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印泽来时得知?蘅芜生产时,绫华主动请缨陪产,此时已?经随稳婆进入产房。
他以?为?她?是至纯至孝,可听侍女如此言语,又是这样一副心虚做派,一颗心瞬间提起。
印泽不再犹豫,钳制住侍女下?颌:“快说!绫华她?怎么了!”
“公主、公主她?害怕君后……君后肚子里的孩子危及她?的地位,她?要奴婢守在门外,她?在产房里准备生剖娘娘的肚子……”
侍女余下?所?说的其他言语,印泽已?经再也听不进去,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生剖!
他的蘅芜!
顷刻间,男人赤红一双眼,径直看向紧闭的大门。
这才发现,有人趁他心神动荡、惶恐不安之际,布下?了一处结界!
难怪、难怪……
印泽双瞳充血,猛然?踹向大门,他用尽全力,灵力与招式一同击开?大门,结界破碎,声?响再也无法遮掩。
铺天盖地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满眼都?是刺目的鲜红,印泽眉心骤跳,不可遏制的目光落在床榻前。
绫华略微偏头,鲜血染透的手掌里,握紧一颗粉色肉球,她?的身后,正是气若游丝面若金纸的蘅芜,蜿蜒的刺目的血水在她?身下?流淌,之前高耸的肚皮此时已?经破开?一个大洞,所?见所?闻让他瞬间目眦欲裂:“蘅儿!”
印泽大喝一声?,本命法器罗刹枪投掷而出,目标直指绫华。
即便那是他的亲生女儿!
银枪若炼,气势如虹,绫华飞快躲避,望见一点寒芒,动作已?经先一步拿肉球抵挡,长枪如虹贯穿肉球后猛然?刺入肩头。
纷纷扬扬的粉色孢子洒落一地。
这就是她?辛苦筹谋堵上一切的威胁?
绫华哇地一声?,气血冲撞之下?,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此时的床榻前,印泽颤抖着手,为?妻子灌入灵力,一面痛苦不堪的愈合伤口:“蘅儿,蘅儿你怎么样?”
在她?拼尽全力的救治下?,蘅芜终于吊住一口气,还未说话,瞥见妖君的容貌,泪水便簌簌滚落。
印泽眼神凌厉地看向绫华。
却不想绫华已?经夺门而出,见到白皎一行?人后她?猛地愣住:“紫川,你回来了?”
随即,她?便反应过?来,当?初紫川离开?是为?她?寻找帝流浆,如今回来,岂不是意味着……
刹那间,绫华灰败的神色如同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容光焕发道:“大神官,你是不是拿到帝流浆了?快帮我治病!”
她?能恢复了。
哈哈,这算什?么?不正是凡人所?说的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丛云偏头看向白皎。
紧盯着他的绫华自然?也注意到,渴望、疑惑种种表情在脸上如走马灯闪过?,不断变幻,她?看向白皎。
后者摊开?掌心,却见玉瓶散发出一股纯净至极的气息。
白皎:“是这个吗?”
绫华神色一怔,不敢相信如此重要的东西竟然?由她?拿着,不禁伸手就要夺下?,却见白皎微微一笑,黑白分明的眼隐含着微妙情绪,嘲讽、轻蔑、亦或是……恨意!
绫华心头一紧。
白皎打?开?玉瓶,珍贵无比的帝流浆被她?吸纳一空。
“当?啷”一声?。
玉瓶落地。
白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看着希望破灭,你是不是很心痛,就像上一次……”
她?顿了顿,不疾不徐道:“不过?,这次你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绫华惊惧交加地看着她?,摇摇欲坠:“你、你是谁?”
另一道声?音与她?一同响起,正是扶着蘅芜出来,打?算惩治绫华的印泽妖君,他惊愕地瞥向白皎,眉心紧皱。
即便是傻子,也该看出不对。
白皎语出惊人:“还记得玉夫人吗?”
印泽妖君露出些?许茫然?,看得白皎恨意高涨,她?怎会不清楚,他这副反应,分明是早已?忘了。
蘅芜突然?惨叫一声?:“是你!你不是早就死了吗!”
显然?,她?记了起来。
以?一种惊恐的目光看向白皎,手指紧紧攥住丈夫的衣袖,她?比印泽记忆更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