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太太说的是衣裳,问的却是背后的意?思。
叶芸晃了下神,回答她:“是他太太做的。”
梁太太笑了笑,没再多?问,让她路上慢点。
叶芸刚离开梁家,便有人追了上来叫住她:“叶小?姐。”
叶芸认出向她走来的是白闻赋的人,那天?舞会上,就是这个魁梧的男人守在屏风外面不?给她进去?。
“什么事?”她停下脚步问他。
“白老板说那天?在舞会上误拿了叶小?姐的东西,想明天?登门拜访,将东西还给叶小?姐。”
“我在这等着,你拿来给我就是。”
“白老板说东西贵重,没带在身上,希望明天?去?贵府亲自?还给叶小?姐,不?知?道叶小?姐明天?傍晚前后有没有空?”
叶芸垂下眼帘:“我要是没空呢?”
大块头一板一眼道:“白老板会等到叶小?姐有空为止。”
叶芸盯着他:“你叫什么?”
“鲁子。”
“真名。”
这大块头四四方方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种难以启齿的尴尬表情,跟他这粗旷的长相极不?协调,叶芸甚至觉得他好似在难为情,她不?理解问个名字有什么难为情的?
随后,这大块头吞吞吐吐地说:“张秀花。”
“啊?”
这位上次还对她态度强硬,将她拦在屏风外面的汉子,此时面对她,脸色涨红。
叶芸压住嘴角的笑意?,同他挥挥手:“回头见,秀花同志。”
......
自?从马建良得知?傍晚白闻赋会造访后,换了身板正的衣服,还一本正经地问叶芸:“你说,他见着我不?会打我吧?”
叶芸拧起眉:“他打你做什么?特意?登门为了打你吗?”
“我们要是真打起来,你帮谁?”
“你是嫌命太长吗?非要找他打架?”
马建良正色道:“那可?不?好说,他上次见我就想打我了。我事先跟你说好,他要真打我,我可?不?会顾及你面子,肯定会还手的。”
叶芸轻飘飘地说:“他不?会给你还手的机会。”
“......”
马建良转而问道:“你到底怎么想的,还准备跟他来往吗?”
叶芸顺着被风吹起的白色纱帘,看向阳台外面,没有回答。
昨天?临别前她并?没有告诉鲁子她住在哪里,如果今天?傍晚白闻赋真能摸来,也就印证了他已经打听?过她的情况。就是不?知?道他清不?清楚她现在和马建良住在一起,从前,他总是很介意?她跟马建良来往。
叶芸悠悠转回视线盯着马建良,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你要么......回避一下?”
马建良刚整理好衣领,扶正眼镜,欣赏着自?己的容颜,听?见这话,反问她:“我为什么要回避他,这是沪都,不?是二尾巷,他能拿我怎么样?”
叶芸笑了下,便不?再说话,起身打开阳台的门。
夕阳缓慢地从天?际下坠,叶芸坐在阳台的软椅上,看着洋坊街上斑驳的砖墙和熙攘的人影,早已平淡的内心?,还是会因为他的出现,重新激起渴望。就像是身体中的一种本能,既害怕又?向往,想理性?却无法克制,遇见他,所有章法都乱了,这样失控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叶芸的生活中了。一辆黑色的皇冠轿车停在楼下,叶芸视线往下轻瞥,白闻赋穿了件半长风衣从后座走了下来。
他立在车子边抬起头,目光交汇,夕阳用它独特的手法给她身上的素色长裙点缀出奇艺变换的色彩。她仅仅坐在那一动不?动,便仪态闲雅,美目流盼,像一幅构图绝伦的画。
叶芸脸生得漂亮,是那种让人一眼惊艳,再看难忘的长相。只是从前太过怯懦,习惯在人群中谨小?慎微地过活。一旦走出狭小?的躯壳,甩掉懦弱和自?卑,身上的耀芒便能不?费吹灰之力让人为之疯狂。
白闻赋眉稍微扬,大步踏入店门向她而来。
楼梯上传来了映安的声音:“叶老板,有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