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这人那么久了,什么时候认真,什么时候插科打诨外加胡说八道,他还是分得出的。
明明就是有心事不愿意告诉他,还要装作一副天上地下万事无所谓的模样。
于是,他反手握住这人的手:“你口不对心……”
白豌坐在轮椅上,抬头看他,越发笑的明媚:“那哪里能呢,我的心从来都在你这里啊!”
夜色渐渐深沉。
这个人任由凌书墨用轮椅将自己推回画院官舍,一路上却静默无言。
门外的凌书墨目光清明,看着其关门后烛光黯然灭了,不由轻叹。
“我会等你愿意告诉我的时候……”
虽说白豌主动吻了他,可是最终却没有告诉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这让他很是心忧。
这人越是笑的随性,就越是藏着些什么。
……
入夜。
床榻上的男子额角全是汗渍,浸染了整个枕头。
无法入睡的他只得起身。
白豌痛苦的硬撑这满是恐怖记忆的身体,提笔挥毫,将那些儿时死在自己面前的人一一画出。
他从前学画的记忆既然已经想起,便是左手也提升不少,逐渐恢复。
可那些过去已经死去的人,他无法阻止。
十二岁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那些自己被逼着画濒死之作的往事实在无法忘却。
凌书墨和自己最尊敬的恩师,是这世间最可怕的无良刽子手。
可他知道,从前的自己一定也是这样硬抗着过去的,不告诉任何人。
“怎么办,我突然很害怕恢复所有的记忆了!”
原来自己当痞子的这几年才算得上是最幸福随性的生活。想起来的过去,除了子辰和丹青外,确实没有什么好。
最终,彻夜作画的人顿住身体,扔下了笔墨。
白豌实在很累,在低低絮语后,终于掩面抬手,蜷缩在了房间一角。
那惨白的面色,无法令旁人得见。
这等记忆的刺激只会在夜里不断的蔓延,让他在迷迷糊糊之中变得更加思维混乱。
让人没有了往日的痞子随性,全身上下都在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