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点头,问道:“不知今日小友请在下前来究竟有何事?”
“小子听闻陆教习乃是文坛名宿、书法大家,其实是想请陆教习为新酒写个名字。”宁玉回答道。
这事儿常见,说白了不就是找个好字体来做形象设计,竖品牌、搞公关嘛!
陆明远听了这话,心下不禁十分诧异:“这小子还真想卖酒?难不成他真能搞出绝世好酒?”他面上不露神色,又问道:“好说,不知酒名为何?”
宁玉让人拿过文房四宝,摊开纸来,先在纸上“刷刷”几笔画了个酒瓶样子,然后指着瓶身说道:“请教习在这里写‘杜康’二字。”
“哦?酒名杜康?可有典故?字体可有要求?”
“小子不通书法,教习尽管施展,拿出最得意、最潇洒、最盛名的字体即可!”
等陆明远写了字,宁玉又换了个位置,说道:“请陆教习在这里写上‘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几字,就像是杜康的注脚一般。”
陆明远手上不停,一笔蝇头小楷秀美十分、精纯自然,嘴上道:“果有典故?敢问出自何处?嗯......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仅看此二句,恐怕......”
“陆教习有所不知,此诗乃宁公子家乡流传,全诗是......”这是安宁公主来解围了。
“好!好诗!通过宴会的歌唱,以沉稳顿挫的笔调抒写诗人求贤如渴的思想感情和统一天下的雄心壮志!”陆教习禁不住赞道,倒也不怪他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个时代,读书人的终极梦想除了官运亨通,还能有什么?如此庄重典雅、感情充沛的文字,其政治内容和意义又完全熔铸于浓郁的抒情意境之中,全面展现了诗人的人格、学养、抱负和理想。谁能拒绝一个求贤若渴的达官贵人呢?尤其是陆明远这种一等一的清贵。
他不由自主地建议到:“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宁小友,这两句尤其旷达洒脱,不如用稍大些的字体,写在这瓶身空白处。”他指了指纸上画的酒瓶,继续说:“留白太多了,况且在下以为,这两句实在比‘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好得多......”
宁玉自无不可,谢过陆教习后,也就由得他施展,转而对安宁公主说道:“请殿下差人将这字制出雕版来,以后咱们用的酒瓶上都要有这标识。”他神神秘秘的凑近安宁公主,悄悄说道:“殿下,不知陆教习文坛名气如何?要是让他再盖上私印,你说能不能拉来一票官宦子弟、清贵读书人?”
安宁公主猝不及防,耳坠被呼出的热气挠的痒痒的。从小到大,钟鸣鼎食的公主殿下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体验?公主殿下脸上虽然不显什么,耳尖却已经白中透粉,娇嫩异常了。
倒是柳女官瞧得眉头大皱,有心想要提醒宁玉,却顾忌安宁公主——毕竟公主本人都没有说话,她有什么理由反对?再说了,人家两人也没啥过分、不得体的举动啊。
安宁公主有心岔开话题,赶忙道:“有劳陆教习,烦请教习将刚才的题名、门联等一应皆写下,用上私印,本宫即刻派人刻出雕版。”
“孺子可教!赚钱嘛,不寒掺!”宁玉点了点头,心中对公主殿下的“上道”十分赞赏。
柳女官一时间心头警铃大作:“好你个宁小子!殿下竟着了你的道,琢磨些商贾之术了!有公主背书,还有陆教习的题字、私印,即便这酒卖不出好价钱,也能糊弄几个高门大户攀攀情分。可不敢再让你带坏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