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礼一脸坏笑,拱手说:“我刚才过来时碰到傻炉匠,说你回来了,他知道你今晚有酒宴,恐怕明天一大早他就会缠着你的。”
关勇和关礼一起冲着尚天恒哈哈大笑。
见他一脸的为难,关勇止住笑声,压低了声音,“我知道你发啥愁,不就是要去中州城吗?明天把傻炉匠带上不就行了。你确实要早点到中州城去,你知道吗,我听说昨天大公子已经赶回了中州城,他可是路经落雁镇回来的,都没有跟你通个气,你呀!”
看着尚天恒吃了一惊,关勇摆了摆手:“要我说,你也不要发愁,你这是招人嫉恨了,化解起来容易得很,只要把利益交出去,不碰兵,不恋权,平平淡淡过上一阵子,苏侯自然会重用你这练兵的大才。”
听了关勇的话,尚天恒有些感动,抱拳拱了拱手,“谢谢关将军!”
“别来这一套虚头巴脑的。”
尚天恒点了点头,感慨万千,“我就想好好做点事,不知道就招惹了谁?费心劳力那么多,却落了一堆不是,现在手上沾了一大堆麻烦,还不知道咋脱身呢?”
尚天恒见关勇说得真切,也就掏心的说了几句自己的困惑和烦恼。
关勇沉吟了一下:“不白收你一把剑,真不知道我当初是为什么把你收下,这下子好了,算是说不清楚了,也罢,我再帮你一把,你把那些俘虏和财物就留在西山吧。你去中州城这样禀报苏侯,就说这些都押到了西山营,你的人已经造册登记交给了我代管,下一步就等他的命令,我安排王书办陪你同去中州城,这样应该可以保你无事。”
看尚天恒没有异议,关勇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这位王书办是城卫府出来的,他陪你去,麻烦会少很多。”
尚天恒知道关勇这样做也是担了干系,对于自己来说越早和这些事物摆脱关系,越早脱离是非。
当然关勇这样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帮助自己,这批物资过手,必然会让西山营宽裕很多。
酒宴在欢乐祥和的气氛中以参加者东倒西歪结束。
月明星稀,夜空如洗。
老炉匠坐在小院前的大青石上,默默抽着水烟。刚刚饭前傻炉匠来家里闲聊,下午尚天恒就到了西山营,现在关将军应该正在宴请他。
老炉匠觉得最迟明天尚天恒一定会到这里见自己。
一管烟抽完了,轻烟袅袅散去,他的心思却是依旧怅惘难明。
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要重新回来,但是形势迫人,也只能如此了。罢!罢!罢!
希望尚天恒不会辜负他的信任,已经将全家人的身家性命都托付在他身上,神明庇佑这个年轻的将军,重言信诺,万事顺遂!
暮色低垂之下,小炉匠轻轻走到了父亲身旁。
他不像小扇子那样一心扑在锻打技艺上面心无旁骛,也不像小木头那样心思简单无牵无挂。
作为将来要承继这份锻打家业和炉匠声名的长子,小炉匠很敏锐地察觉到,老父自从那天尚天恒走后,就一直满腹心事。
“父亲为何似有心事不能开怀?有何事情孩儿可能为父亲分忧?”
“是大郎啊!”
老炉匠欣慰地看向自己的长子,长出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为父是有事情要说,却不是在这里!来来来!我们一起进屋去,喊上你们的母亲,还有小扇子,小木头,有重要的事情,我要对你们大家说!”
全家人都到齐了,诧异不解的目光齐齐集中在老炉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