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章 冬藏下(2 / 2)写给文明首页

洛云图抿起笑容,收拾物件,起身离开。

巫女叫住了洛云图,“大人,您似乎有什么想问的。”

洛云图缩回踏出鸟居的半步,回头说:“不必了,有些问题还是得自己去寻找答案的。”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皎洁呢,小云图。”

巫女歪头,发出咯咯的怪笑,以表欣慰。

洛云图踏出鸟居,身后已没有了巫女的踪影。

自此阶梯往下,便可俯瞰城市。

白色的城市如同匍匐在沃野的走兽。

在依稀淡化的风墙中沉睡。

雪停了。

街道上是渐渐消融的积雪,带着黏稠的质感。

·

人迹鲜至的墓园的深处,少女倚靠在一座墓碑上,端起酒杯细斟慢酌。

惨白的皮肤不似活人,尖尖的耳从发梢间探出。

即使在黄泉族中也是离群的异类,又如何能在人类的族群索居。

修长的手指上戴着十枚漆黑的戒指。

在黄泉族中戒指的多寡是身份的象征,十戒便是至高。

“空音啊,空音,你说这才几十年没见,你人怎么就走了呢。”

“有时候生命真是脆弱啊,说死就死了。”

“不过也是,在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说过……你的眼中,有那种决心赴死的火。”

少女沉默了稍许,倒了些酒在地上,有点找不着话头。

“洛云图我见过了,没想到他会是你的学生,和你完全是两个样嘛。

“但学生不叛逆点还叫学生吗?”

“「云让千间」我做出来了,下一步的研究也有了些眉目,一切都在往好了变不是吗。”少女将酒饮尽。

“该死!这期的赞助费你还没给呢。”

罗生门骂骂咧咧地起身踢了一脚路上的尘土。

噗。

洛云图几乎从头看到尾,好好的气氛突然就给整没了,把我的感动还回来啊喂!

罗生门瞥了过来,这才发现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个人。

“哟。”洛云图挤出一个真巧啊竟然在这里遇见你的表情。

“你丫的没死啊。”

罗生门平静地说出了很吓人的话,洛云图嘴角一抽搐。

·

罗生门往椅子上一躺,拉开一听可乐。

“这种全是糖分连点酒精都没有的东西有什么好喝的……你不会觉得我会这么说吧。”罗生门嘬了一口,直呼痛快,“你是不知道啊,有些人就是靠这玩意过日子的啊!”

洛云图从自动贩卖机底下拿出可乐,瞟了她一眼。

怕不是只要能蹭的饮料你都能侃上两句。

前些天你不还是啤酒的忠实拥护者吗大姐。

“让我猜猜,你现在一定是惹完祸正在找一个美丽知性又无所不能的大姐姐帮忙。”

罗生门挤出一个极为Q版的表情,快求我、快求我。

”我在你眼里是那种犯完事不善后的人吗。”

“就大多数事例来看,确实。”

“那你可真了解我。”洛云图随手扔出一个沉重的黑匣子,掷地有声。

“毕竟做了这么久的作奸犯科的好伙伴了。”罗生门一脚踢在剑匣上,匣子弹开,里面是断得不成样子的四棱金装锏。

“蛤!”罗生门做了两组深呼吸,平复心情,“你这是……去帮哥斯拉磨牙了?”

“可不,还会喷火呢。”

“啧!行行行,看在这么久的交情上先帮你收着,什么时候有空了再弄弄。”

“行吧,好歹是件赃物,揣兜里都嫌烫,只是一时找不到趁手的武器了。”

罗生门瞥了他一眼,“哟!境界高了就膨胀了,半神很强吗?”

不知为何,洛云图竟从这个明明还低自己一境的科研人员身上闻到了危险的气味。

洛云图收回视线,“你怎么来冬藏了?”

罗生门伸了伸懒腰,把刚才的事抛诸脑后,“你不是看到了吗,祭拜你那老师。”

洛云图吐出一团雾气,“你和空音……很熟?”

“嗯,熟到不好杀价,算是合作伙伴吧。”

“那,你知道空音究竟是什么人吗?”

“……如果你是问他的过去的话,抱歉我也一无所知,毕竟友情就是这么无聊的东西,我们永远不会打探彼此的秘密……就像你我。”

“哈哈,”洛云图笑着,不知是对谁说说“原来我们是朋友啊。”

洛云图问:“空音以前一直在资助?”

“是啊,我不想去找那些组织势力,我朋友不多,正好他有余力,我给他提供装备,他给我提供研究资金,谁也不过问谁。”

真相了,仓库里那些长枪短炮原来就是你这军火商卖的。

“你究竟研究的什么啊?”

“学者的研究是不能轻易透露的,虽然说了你也听不懂。”

“学者?”

“对,学者。铸器炼金布阵画符,寻常人想搞懂一个都嫌难,但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某条路子上的天纵奇才,于是就有了我们学者,上到天文地理,声光热力电,下到经济建筑,影视听读各种无关痛痒的方面。可以说,学者是最烧钱的职业,培养一个学者的资源足够培养几百个修行者了,更别说在天资上的要求有多苛刻了。”

你其实可以回黄泉,洛云图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听起来你还蛮厉害的。”

“是啊,”罗生门毫不谦虚地说,”虽然我们总是在研究一些无意义的事,但有些事是不看意义的。”

“……比如二十四小时加班督促器?”洛云图随便举了个在论坛上看到过的反例。

“不要瞧不起加班督促器啊!这可是划时代的发明!在这个人人社畜的时代,简洁可爱的操作系统完美解决了每一个工作压力大的员工的精神问题,为不知多少资本家带来了福音……”

balabala……

你是怎么昧着良心说出这些话的,反正我是没看出这玩意有什么划时代的。

“你缺钱,我养你啊。”没由来的,洛云图脱口而出。

“啥?”

“呃……”洛云图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突然之间你这是怎么啦?”罗生门摊了摊手里的空易拉罐。

“但合作的事是认真的,空音信你,我也信。”

“你可真是……”罗生门摇头,“和他一模一样啊,后继者。”

“我不是谁的后继者,我只是仰慕他罢了。”洛云图喝光可乐,开始翻起五耀藏宝。

洛云图将手里头的积蓄一股脑塞给了罗生门,也包括从神盟那顺来的赃款,反正他这样的天才也用不上什么资源,半神之后的路途一片坦荡。

“先和你说好,”罗生门倒是没什么所谓,把钱塞兜里屁都不放一个,“我的研究保不准能有成果,说不定等个地老天荒都等不着,隔三差五捞着钱,实验的材料费、仪器的维修费,还有各种东西的费用基本就是个无底洞,即使真的出了啥成果也不能保证能拿出来用,这个过程里我也不能给你提供什么,非要说的话也就只能在不影响我研究的前提下给予最低限度是帮助……”

我现在毁约还来得及吗,洛云图无视了罗生门的絮絮叨叨,直截了当得问:“你算天才吗?”

罗生门被打断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当然。”

“我相信天才,仅此而已,”洛云图伸出手,“正式认识下吧,黄泉族的大小姐。”

罗生门握住他的手,“你这可是一错毁终身啊,东家。”

即使是没心没肺如罗生门也为洛云图这手血本无归地梭哈感到惋惜。

·

罗生门从长椅上跃下,身姿灵动地转身,“你武器的修理我会排上日程,大概过几天就能给你送来,这几天你随便找个什么玩具凑合凑合。”

“哦、还有,到时候你再弄点自己的血给我,我可是对你现在的身体很感兴趣。”

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被别人馋身子的一天。

除了未来身和残冬之念,还有渐渐回到体内的白洛无极的力量,自己身上还找不出什么值得罗生门在意的了吧。

……

好像似乎大概也许,自己不知不觉间就成了可以挂在珍稀特种人类展览馆展示的存在了。

不,早些年人类展览馆就想把我绑回去了,这一定不是我的问题。

洛云图收了收心,绝对不会有脑子还正常的人和展览馆的那群疯子扯上关系。

罗生门拿出一个金色的方块,扔到空中,「云让千间」的领域瞬间张开,在罗生门身后打开了一扇金色边框的门型窗口。

“我走了,别太想我。”

临走前罗生门再用云让千间窥探了下洛云图的内在。

还活着。

啧,这家伙怎么又惹上了这么多的麻烦家伙了。

可惜这次不能像风汐市那样可以选择逃走了,冬藏市……是他命中注定的劫。

唉,劝不动啊。

一个两个都这样,赶着去送死有意思吗。

你可不要也死了啊,东家。

我可不想在同一个地方为别人哀悼两次。

罗生门跳入「门」内,一如既往地远离了风暴的中心。

·

洛云图走进墓碑,放上一朵「无心花」,竟是无言,苦笑、离去。

在他之前,早有三株。

·

少女挥舞着竹刀,带起劲风的轰鸣。

翁!翁!翁!

汗水浸湿了白色的剑道服,滴落在木质的地板上。

洛云图在门外听到出神,竟一时愣在门口,洛云图拉开门。

一个高挑干练的少女在空旷的道场上练剑。

东瀛剑术,千锤百炼追求一招致胜,因此少女的练习简单而又枯燥,仅是不断地重复着几个机械的动作。

洛云图站在一旁默不作声,他习惯等待,也许是做多了就擅长了。

他总有很多时间去等人。

稍许,少女的体力到达了极限,洛云图上前给她递了块毛巾。

“怎么没开暖气?”

“加热器坏了,”少女有些惊喜地看向洛云图,接过毛巾擦汗,一边说着感谢的话。

少女说:“班长你什么时候回冬藏了,也不和我说一声,我好去班长家做客。”

她是洛云图的高中同学,李佳琪。

洛云图说:“你现在不就在我家吗。”

气氛莫名尴尬了起来,话题一瞬间就进行不下去了。

确切地说,这座道场是空音的财产,空音走后洛云图出钱买下了道场。

因为那时手头紧张,洛云图还向苏赤染从涂山借了笔钱。

之后就一直拜托李佳琪代为打理,她闲暇之余也能来练剑。

尴尬只持续了三秒,便被李佳琪的笑声打破。

“噗!班长你这把天聊死的天赋不见退步啊。”

大概这就是老友吧,无论你再怎么难处,他们都只会相视一笑,毕竟那些认识你、了解你、陪伴你的,永远只有那么些人,他们会随着时间慢慢变少,直到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理解你,孤独到想死。

·

两人并坐在门前的阶级上院子里飘着鹅毛般的雪,像是童话里的仙境。

李佳琪披着鹅绒大衣,下面穿的还是白色的剑道服,手里捧着热水壶暖手,指尖已经冻得通红。

冬藏的冬,是四季如冬的冬。

李佳琪又裹了裹大衣,望着轻柔的飘雪,“班长这次会在冬藏待多久。”

李佳琪心里头没由来地认为,洛云图大概不可能久居冬藏的。

洛云图也在看雪,白色的纤尘不染的雪,“几天后吧,至少会留下来过祭典。”

“哦。”

盖因两人太过熟悉和聪慧,不需要过多的赘述,两人就好像聊了很多。

李佳琪扭头盯着洛云图,看了半天。

“班长你去看过其他人了吗?”

“还没,今天太晚了。”

“哦,那你一定不知道刘君仪他现在怎么样了。”

“嗯?那个之前一直跟在我后面的……”

“对,就那个和你告白过的小迷妹。”

洛云图突然觉得李佳琪话里带着刺,“她怎么了?”

“她成家啦,孩子都能彬彬有礼地叫你叔了。”

“哈,时间过得可真快,印象里的她明明还是那个爱缠着我的小鼻涕虫,没想到转眼就变成大人的样子了。”

“其实她之前只是有点花痴罢了,你是不知道,刘君仪知道苏赤染是男生后,就屁颠屁颠地跑去表白了咧。”

“哈哈哈,苏赤染……感觉我已经能够想象刘君仪被他吓到哭着跑到你怀里的场景了。”

废话,那可是苏赤染,扛着一根棒球棍就把整条街干翻的苏赤染,只回句“滚”都算客气的了。

堪称人形直走小火龙,会喷火的小怪兽。

勇气非凡啊她,哈哈。

一阵寒风吹过,李佳琪不由得又裹紧了大衣,衣服下的身材玲珑有致。

洛云图说:“进去聊也是一样的。”

李佳琪看了看身后温暖的卧室,榻榻米上还放着热气腾腾的普洱茶。

又看了一眼屋外的雪景,一只白貂在雪里打滚,院子里还有几株北极罂粟,不由地和洛云图靠得更近了一些。

“不了,这样就挺好。”

“你总是在这些地方异常地执着。”

李佳琪耸了耸鼻尖,“班长倒是一点都不怕冷呢。”

“你猜到了?”洛云图有些无奈地笑着,他不想因为修行者的身份和曾经的朋友产生隔阂。

“美丽的少女当然什么都知道啊。”李佳琪洋溢着青春的笑容说,“班长,你是修行者对吧。”

“嗯。”

意料之外的,李佳琪感觉无所谓。

“班长你是不觉得我会哇的一声来巴结你。”

“你不会。”

“没意思,班长你就这点不好,太严肃了……你羡慕师匠他,但你和空音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我知道,我会走出自己的道路。”

“哈,班长你是那种会对自己说‘不要直视达摩克利斯之剑’的人。”

“什么?”

“达摩克利斯之剑,代表着警醒与审判,你会把它挂在头顶,要求自己把每一件事都做得尽善尽美,但即使你头上什么也没有了,你却依旧不敢抬头去看,这样真的很累。”

“李佳琪你说话真准,准到扎心。”

“嘿,谁叫班长你是木头脑袋呢。”

“谢谢,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大概永远都会活在达摩克利斯之剑的阴影下了,谢谢你,真心地,我轻松多了。”

·

李佳琪执伞在雪地里转圈,扫开一片扬雪,白貂兴奋地跑到她脚边磨蹭。

李佳琪撒着烂漫的笑容,“下次再来喂你。”

白貂很通人性,像听懂了一般走开了。

李佳琪:“洛云图,我喜欢你……”

洛云图愣了会,还不待他说什么,李佳琪就瞬间毁掉了严肃的气氛。

“好啦!总算把这句话说出来啦,高中生活圆满毕业!说实话看到刘君仪她明明笨手笨脚却想着去勤俭持家、温柔贤惠的时候我还挺嫉妒的,咱总不能在勇气上输那丫头一遭嘛。”

洛云图笑了起来,暖暖的。

“不是说不爱了吗?”

“现在是不爱了,但不代表以后不会,如果班长你再追我一次的话,我说不定可以考虑考虑。”

“那大概是永远不爱了,毕竟我是个木头脑袋。”

“好啦好啦,青春宣告过去式。”

李佳琪一阵欢笑,追着白貂在院子里玩耍,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把每一天都当成是最后的放纵。

青春就是这么个东西,敢爱敢恨,敢哭敢笑,今天哭诉着人生重来,明天抹干眼泪再接再厉。时间会让他们化作珍宝。

李佳琪嬉笑着向洛云图致礼告别,“我走啦。”

“李佳琪,抱歉,五年前不辞而别。”

李佳琪回头,想了想,像是在回忆洛云图说的那件事。

大概是忽然就明白,随即露出了一个阳光的笑容,一如当初。

一伞一少女,化作雪中朦胧的背影。

·

道场终究不好住人,幸好洛云图在冬藏还有另一套房。

辗转十来分钟,一到家门口洛云图便看见了地上灰色的包裹,上面印着一艘帆船的LOGO。

「远方运输」。

一个号称全元初货源最广、送货最准的合法走私犯。

枪械、武器、配方,无论民用军用学者用,应有尽有、一应俱全。

根据配送标准,送货时间和方式都各有不同,甚至可以做到你点击下单,货物立马送到眼前,当然价格也是断层式地增长,除去那些和远方公司有长期合作的大财团,剩下的平民基本无福消受。

洛云图拿起包裹上收据签字。

反正是寄件人付钱多贵管我什么事。

嗯,究竟什么人会往我这寄东西呢。

包裹最外层的是一个和包裹盒完全第一个档次的纸质信封。

“洛云图亲启”

手写的字迹。

有趣。

洛云图背倚门框将信封撕开,取出折叠在里头的信。

“神盟盟主叶明随笔,”开篇是完全不符合信件格式的署名,就像生怕你不往下读一样。

“我一直都有关注过你的事,洛云图。”

“原本我应该直接和你见一面的,但拜一个烦人的家伙所赐,我这边有一大堆麻烦事抽不开身,他似乎和你认识,过两天会去找你,我提前替他和你说一声。”

“盒子里的东西是空音的遗物,想了半天,觉得与其让它在我这里落灰,不如扔给你处理。”

“我知道关于他你有很多想知道,但以朋友的立场,我不太好对他说什么,还是由你亲自去‘看’为好,里面有你所想知道的一切。”

“空音,或者说竹白,至少在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叫竹白,他换过太多名字,如何称呼反而最无所谓了。”

“说起来,你还‘顺带’访问了神盟的中枢数据库,”顺带两字被着重加粗了,“可惜我并没有把与他相关的信息放在里面,不是什么保密的目的,只是单纯觉得没必要,他留下的应在人心凡尘,而不是冰冷的数据,至于你入侵神盟这档子事,看着竹白的面子上我就姑且不追究了。”

“听说竹白的七柄刀只剩下一柄了,刀中刻入了他的道法,算是他留给后辈的遗泽,其余六柄刀上的道法在神盟戒律堂都有备份,如果你有意向……”

洛云图将最后几句直接跳过。

想挖墙角?笑话!天才如我洛云图还需要为了几个道法去当二五仔。

我对涂山至死不渝!

·

洛云图翻出盒子里的其他东西。

一张黑色的证件,没有姓名,没有大头照,有的只有一大堆看不懂的文字,要翻译出来还不得花个几天时间,洛云图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知识,而且还不知道上面写的东西是否真的有价值。

一张泛黄的照片,虽说有些稚嫩,但里头应该是空音很久以前,材质有些特殊,似乎是有些灵性的材料,看照片年限,至少有几百往上,还不排除拓印过,不、应该说不知道是复印过多少次了。

一个U盘,洛云图试了下,程序和移动式终端不兼容,好不容易从杂物堆里翻出了台式终端,费了老大劲把他启动,还没开始庆幸这台老古董还能用,结果U盘一插,直个给整黑屏冒烟了【捂脸】。

一本诗集,语法文字和现在的差到没边,洛云图知道的历朝历代的文字版本也没个一样的,还好上面有新添的注解,勉强能读。

一把钥匙,不知道用来开哪的。

……

唉,洛云图清点了半天,才发现这些都真的只是遗物罢了,完全没有指向性,这是要让他在只言片语中猜出答案啊,叶明可真是丢了个难题过来了。

由我亲眼去见证他的过去吗?

果然,还是得找专业人士来帮忙啊。

洛云图打开终端,视线落在好友列表里的某个名字上。

注册ID:万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