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年时间里他以各种得体合适的理由出现在她面前,却始终未能近一步,可如今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位莫名其妙的男子就能轻而易举的接近她,做他想做而不敢做的事。
那人那日虽做马夫装扮,可男人的直觉告诉他,那人绝不简单,或许会是他最大的威胁。
那日江玉瑶问他缉拿贼人的军士们,他骗她说他们都已离开,其实不然,他们还留在东阳,只不过换去了军士的打扮,越发得低调了。
父亲曾不止一次地告诫他,切莫与那些人发生冲突。
他们不知他们的底细与来历,但却也能隐约看出他们不是寻常人,背后极有可能站着来自京中的贵人。
王越想,或许他们要找的人就是当日来接江玉瑶的男子。
长街上,王越自斟自饮,看似在赏窗外的雪景,实则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对面的客栈。
他派人摸了好几日方摸清樊十一等人的行迹,他们每日行踪不定,四处在东阳各处巡查暗访,但他们早晨出门时都会前往客栈对面的酒楼吃饭,这也是他能偶遇他们的唯一机会。
不多时,街对面走出一列虎虎生威的汉子们,他们虽做寻常打扮,可仍能看出那份迫人的煞气,故而在他们的三尺之内,绝无一个闲杂人等。
王越喝了口酒,瞧着他们走进了这座酒楼,恰巧就坐在了他身后的不远处。
“他娘的,咱们都出来快一个月了,还没找到人,如何交差?”
“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这么回去复命,定免不了责罚。”
“十一,你确定当日他已是重伤?”
“确定,按照伤势推断,他绝对走不出东阳。”
“可我们近来几乎将东阳的药铺医馆都查了个遍,却没有任何线索。”
王越举杯又饮一口,而后在桌面留下一锭银子起身佯装离开,在经过樊十一等人时,他忽而装作惊讶的样子,几步上前道:“好巧,怎么在这儿又碰上几位了。”
樊十一抬头看去,只见眼前站着一位俊面书生。
他记得他,他自离了京后就再未见过这般俊秀的文人,因而他对他的印象很深。
“王公子好。”
他也记得他是本地知府的儿子。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这些人外出办事碰上这些地方官,从来都是敬上三分的。
王越自来熟的坐在他们中间,问:“诸位还未找到当日那贼人吗?”
樊十一愁眉苦脸地摇摇头,“难!那人狡诈阴险,我们如今连个线索都还没有呢。”
王越的眸光闪了闪,又问:“诸位不如将那贼人的详细情况告诉我?我帮诸位找找,我自幼在东阳长大,东阳的事没有我不清楚的!”
樊十一等人对视了一眼,随即由樊十一回道:“他……他武艺高强且生得挺拔高挑,剑眉星目。”
王越并未见到裴行修的脸,但从他的身姿来看,确实相合。
只不过他们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来说凡是上面要通缉罪犯,那样貌特征是越清楚越好,那图也是精益求精,可他们明明找人找得快要把整座东阳都掀开来看看了。
可却从不请地方官员代为协查,他主动提问也是含糊不清。
他们找的……真的是罪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