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司徒安亡魂大冒,浑身冷汗之际,那只攀在肩上的爪子忽然一松。
与此同时,老仙人的话语再次响起。
“别紧张……”
藏经峰峰主呵呵一笑,轻轻用爪拍了拍司徒安的肩膀。
后者只觉浑身一轻,压力顿减。
“如果是别人的话,可能会忍不住解剖你。”
“但我不会……”
华装衣袍的长条蜥蜴如是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许惆怅,身形再次出现在司徒安的视线当中,负手而立,长须悠悠飘动。
四周寂然,唯有钟表的走声回荡。
司徒安还未完全从刚刚的心悸中走出,望着眼前仙人的身影,明明毫无威压却仿佛在直视一座不可仰望到顶的山峦。
而这座山峦显然写满了沧桑。
他只是那般站着,视线停留在一处,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又好像在回忆。
司徒安追随这位仙人的视线看去,发觉对方看到方向恰是一摞书堆之上,一个怪模怪样的钟表。
钟表?
他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
修仙界怎么会有钟表?!
不是,这玩意儿怎么看怎么违和啊!
司徒安越想越觉得离谱,又仔细看了几眼,终于确定了那就是个钟表。
而且年代看起来像是蒸汽时代的产物,似乎还挺高贵,上面镶着金色的奇特纹路的同时,表针也华贵非凡。
事实上,自苏醒以来,这个钟就一直在走了,声音还不小。
只是司徒安下意识忽略了这一点,就好像这个钟声十分寻常。
但不等他思索更多,面前的仙人已然背过身来,不再去看那钟表。
而神奇的是,当仙人的视线不再锁定,那块钟表竟在他眼皮子底下缓缓消失,同时脑海中关于它的印象也如被人为用橡皮擦擦去了一般。
这样诡异的过程不禁令司徒安感到头皮发麻。
不过下一刻,藏经峰峰主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带着些许轻松。
“看来,你并非域外天魔。”
“这个跟日晷相像的东西,只有域外天魔才能看到,除此之外,若不动用神通显化,仙人之下的存在根本无法看到其本体。”
“另外,它发出的声音,无一例外会让所有域外天魔陷入一种奇异的状态,无论是怎样的个体,听久则必中招。”
“既然你不是,那么你身上不管有什么秘密,不过都是你个人的机缘,日后好生注意便是。”
说完,司徒安只觉有一样一直锁定着自己的东西悄然消散。
他心中一凛,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锁定上的。
但当那东西消散之后,却感受到了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好像一直对准自己胸口的一把尖刀移开了一样。
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自己真的被验证是域外天魔,那么下场一定不会好过就是了。
望着老仙人缓缓收入袖中的青色龙爪
司徒安这才意识到,老仙人的放手不是放手,而是又一轮的试探。
甚至
或许到现在,试探都没有结束……
他心中不免划过一丝劫后余生,同时又有些不解。
如果域外天魔的定义和自己所想的一样,那么穿越到这副身躯内的自己,也应当属于才对。
可为什么通过了检验呢?
难道是……自己先前做的那个支线任务的原因?
那么原身和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
司徒安想了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拜谢藏经峰峰主,恭敬地行了一礼。
后者微微颔首,接着道:
“你且记住,君子藏器于身,匹夫怀璧其罪。”
“我不清楚你落到别人手里会怎样,但不要低估了如今的修真百艺,也不要低估了你的可用性。”
老仙人原本怪异的声音在“可用性”三个字上又加重了几分。
司徒安浑身一颤,立马明白了所谓的修真百艺和可用性的含义。
想到自己被当成小白鼠各种折腾,最后血肉炼成人皇丹,魂魄祭进人皇幡充分利用的画面,简直不要太美好。
“是!弟子谨记!”
司徒安郑重行礼,牢牢记在心上。
“嗯……另外还有一件事。”
“天道崩坏以来,此方天地尚可用的传承屈指可数,哪怕是仙法,与上古相比,也不过是残次的传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