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1章 我真的不是x文女主(八)(1 / 2)金牌调解员首页

“听说了吗?就在前些日子江家最有才华的女儿,被她父亲大过年的罚去闭门思过……哎哟现在的年轻人啊,脑子里都不知道想的是什么……”

“你说的是那个江雪吧是啊,街坊邻里都是看着她长大的,是个伶俐的孩子怎么就闹出这种事情来了?”

“哎还不是有的人,自己当了害虫一坏坏一代……”

“且看着吧,这事儿还不知薛、江两家准备怎么收场呢。”

邻居们茶余饭后的闲聊在短短的时间内传遍了几个小区,让花白禾想不知道都难。

但她本人表示对此毫不知情尤其是刚跟薛承出柜的那天为了避免被他念叨那日从早餐开始,花白禾就进了屋没往外出。

结果在屋子里吃了两天零食之后,存货宣告殆尽她不得不趁着薛承上班的时候推着轮椅出门觅食正遇上被刘璐拉着出门买过年衣服的薛继鸣。

对方刚走出走廊视线内闯入了她的身影,步伐跟着一顿。

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看见前面的刘璐在玄关处换鞋薛继鸣半道上拐了个弯去到花白禾的跟前半蹲着身子,对她小声说道:

“姐,没想到啊……我还以为你跟爸说的是开玩笑,为了帮我吸引火力,原来都是真的!”

花白禾有听没有懂,但这丝毫不妨碍她摆出高深莫测的表情来。

她点了点头:“是啊,我本来说的就是真话。”

薛继鸣对她比了个大拇指,脸上自然跟出了三分笑:“厉害啊,难怪我说最近江雪怎么老来我们家,原来你们俩……啧,佩服,不过最近她家里都对她禁足了,你也别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出现在江家人的眼皮子底下。”

说着,他抬手挠了挠脸,思索几秒又接到:“但你要是实在想跟她见面,我年后帮你想想办法吧。”

花白禾:“……”

明明这便宜小老弟说的每个字她都能听懂,为什么凑在一块儿她就没法理解了呢?

她这出柜,跟江雪有什么关系???

“继鸣,快点啊,你这还什么衣服都没买呢,今天还不知道能不能买到合适的,你在屋子里磨蹭什么呢?”

玄关那头传来催促声。

薛继鸣轻拍了拍花白禾膝盖上的毯子,给她丢下一个你懂的眼神,起身就往门口的方向走:“嗯,来了。”

花白禾下意识地抬手想拉住他。

哎不是,先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实在想跟她见面”?

但薛继鸣转眼就迈着大长腿离开了,不多时,家中大门开合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室内重归安静。

花白禾慢慢地抬头看向旁边角落里站着的帮佣,正好撞上对方暗中观察的目光,她沉默了几秒钟,启唇问道:

“谁能跟我说一下,江雪那边……是什么事情?”

听见她的声音,周围的帮佣们面面相觑,纷纷对视一眼之后,明白了她这是想偷偷打听江雪的消息,半晌后一个年轻的小女生怯生生地开了口:

“自从小姐您跟先生吵过架之后,消息就在这片小区里传开了,等事情传到江家那边,听说正好是江家的小辈们在小聚,江雪小姐当场就承认了她跟您的关系。”

“原本这只是小辈们知道的事情,但不知哪个晚宴时喝多了,起哄着让江雪小姐请客,周围长辈问起怎么回事,有人嘴快,就把事情给说出来了,这事情闹的挺大的,我有个朋友在那个酒店当侍应生,就把这事儿告诉我了。”

“后来事情传的到处都是,什么样的流言都出来了,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您俩的关系。”

花白禾抬手扶了扶自己的脑袋,另一手比了个打住的姿势:

“等等,我头有点晕我俩的关系?我跟她什么关系?”

怎么她这就闭关两天,出门就有了对象了呢?

花白禾整个人脸上都是大写的懵。

她的反应让薛家的这堆帮佣也是不解,暗暗对眼的时候,视线里又有了新的内涵:

你猜小姐这是真的还是装的?

怎么回事?是小姐跟人家在一块儿不负责,还是那江家小姐在乱说?但是这事儿闹的这么大,不像是假的吧?

帮佣们都有点糊涂。

但花白禾却发现自己接收到了好几道你好渣啊的目光。

花白禾:“……???”

她无言半晌,操控着自己的轮椅重新转了个弯,调转了方向,又缓慢地驶回了自己的屋里,对外头的人摆了摆手:

“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目送着她原路返回,拧上门把手的时候,她又用那种沉重地、不知在为谁默哀的语气转过头来慢慢说道:

“还有,你们给我去厨房点只窑鸡过来,配一杯奶茶,还要草莓布丁和拿破仑蛋糕。”

她要化悲愤为动力,吃饱了再思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五分钟后。

喷香的鸡肉味在卧室里弥漫,浸透皮肉的酱汁风味十分浓郁,香气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捏着人的鼻子在这只窑鸡前沉沦。

花白禾带着塑料手套,怒而撕鸡。

扯下来一只鸡腿之后,她对系统说道:“讲个笑话,我有个对象,但我自己不知道。”

系统对她表以三秒钟的同情。

花白禾咬下一口嫩滑的鸡腿肉,摇了摇脑袋:“古有孔母出门游历,踏过巨人脚印,有感于天地灵气,继而受孕生下圣人今有薛苓愤而出柜,为表决心闭门不出,一片真心日月可鉴,以致国家分配对象?”

不然怎么解释这个江雪小朋友梦游一样的操作?

花白禾记得自己跟这人就只有几面之缘的关系,撑死就被她撞破一次不可告人的活动,再拜托她给自己扔了下垃圾,怎么、怎么就成她对象了?

花白禾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觉得自己被碰瓷了。

心里有点急,又有点生气。

恰在这个时候,手机叮咚了一声,提醒她有人找。

花白禾的愤懑顿时卡了壳,低头一看,是那个流萤:“我听小雪说了你的事情,现在在家里还好吧?”

“要不要我找人偷偷给你送饭?”

花白禾一看,这来的正好,她还有话要问:“薛承不至于饿死我,不用担心,我就是有个疑问请问你的朋友是怎么想的?怎么突然就成我对象了?”

她一边敲字,一边纳闷:

这江雪跟流萤还真不愧是朋友,物以类聚,都对自己有意思啊?

流萤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避重就轻地开口道:

“你的事情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不太好听,传到她耳中的时候,她有点生气,想为你说话,最后就变成这样了。”

花白禾:“……?”

虽然手上敲着问号,但花白禾心中却已经冷静了许多。

外面的人会说她什么,她心中自然有数。

无非是说她从小家教不错,可惜后来太过叛逆,长成了谁也不敢管的野孩子,要么是说她自甘堕落,要么是说她不思进取。

这次的事情出去之后,她早知道自己会成为整个圈子里的笑柄。

但这些对她而言都无所谓,再难堪的境遇她都见过,何况这只是一个不属于她的世界,她在意的,只有薛继鸣头顶的进度条。

其他,都不重要。

而江雪在这个风口浪尖上,高调宣布的事情,就像是在对所有人说:

你们不是觉得,只有那些在你们看来是垃圾的人,才会选择这条道路吗?

你们不是嘲笑薛苓是因为家里没教好,才要这样丢进薛家的颜面吗?

不是这样的。

这不过是大多数人爱吃萝卜青菜,我独好这口炸肉,仅此而已。

与教养、与身份,通通无关。

花白禾一时失神,等注意力挪回的时候,屏幕上跳出的最新内容是流萤问她:

“你……不喜欢江雪吗?”

明明按理说,这两人该是情敌关系,花白禾却不知怎么没听出几分雀跃,反而试探的意味居多。

她又撕下一片鸡腿肉放进口中,鼓动腮帮子的同时,视线却凝在上头的那句话当中。

不喜欢吗?

花白禾问自己。

继而她扯了扯自己的唇角,直到把手头的这只鸡腿消灭完毕,才扔下骨头,褪下右手的手套,在手机屏幕上动了动:

“小屁孩,谈不上喜不喜欢。”

……

此刻的江家。

江雪正独自在房间里坐着,看着手机上跳出来的那句话,她漂亮的眉头不由拧了拧:

小屁孩???

她现在的身份,只比薛苓小几个月而已!

尊严受到挑战,江雪的眼底逐渐酝酿出危险的情绪,胸口一片气闷,恨不能插着翅膀飞到薛家,让某个人哭着喊她姐姐。

正当时,“咚、咚”两声轻响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江雪敏锐地朝外头看去,见到自己的窗外趴着个人,正对她微微点了点头,手里还拎着个食盒。

她有些惊讶,自己的房间可是在三楼。

江雪放下手机,走到窗前,把自己的窗户朝内拉开,对外头一个笑的阳光灿烂的同龄男生高渐疑惑道:

“你……怎么来的?”

高渐指了指自己腰间系着的安全锁,又让她看了看旁边另一家阳台上晾衣服的栏杆,将手里的食盒一股脑塞进她怀里,小声道:

“雪姐,我之前宴会上喝多了,这嘴欠打的很!”

男生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嘴,继续压低声音:“听说你最近被家里禁足了,为表决心还在绝食唉,身体要紧,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做斗争,我今天特意去旁边的京城饭店给你打包的特色菜,你趁热吃吧,吃完把垃圾给我就行。”

江雪看了看手里的食盒,又看了看他脸上那惭愧的赔笑。

半晌后,她转身将手头的这份热乎乎的食物放到桌上,因为是高档饭店的食品,盒子还带保温作用,一时半会儿凉不了。

而后,江雪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盒子,很淡定地走过来递给他:

“你来的正好,这是阳河早上给我送的,你替他还一趟吧。”

那日参加晚宴的小辈许多,面前这个高渐和江雪所说的江阳河都是起哄的人群之一,最近这些男生各个对她身怀内疚,轮流锻炼蜘蛛侠的技能,就为了给她送饭。

听林婉秀说,小区旁边的攀岩俱乐部最近还多了好几个钻石会员也不知道跟这事儿有没有关系。

男生看到那盒子,不仅没有半点诧异,反而眉开眼笑地对她保证:

“哎,雪姐你放心好了,你不耽误自己的健康就行晚上我再压着老四老五过来给你赔罪。”

“秀秀跟我说了,她们今天晚上会让家里长辈来劝劝乾叔,你很快就可以出来了。”

江雪:“……”

这种仿佛她正在接受改造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高渐没注意到她脸上的无奈,揣着盒子正想走,不知想起来什么,又回头对江雪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对了,雪姐,我忘了说了,祝你和薛苓百年好合。”

说完他就踩着空调机下的那片承重水泥,轻松地摸到了旁边的阳台,三两下翻身进去,消失在了江雪的眼前。

江雪耳边还回荡着他那句百年好合,原本眼底的那些黯淡尽数消失,化作了一片暖融融的笑意

这话,她爱听。

反正她是不是小屁孩,总有一天能亲自向对方证明。

……

新年的脚步一天天近了。

从小年开始,各家各户就开始忙着采购、打扫卫生,许多人家还要回家进行送神仪式,以及祭拜祖先和宗族祠堂。

关于薛、江两家的流言慢慢被柴米油盐的闲聊所取代,各家对今年鸡鸭年货还有大牌衣服的价格挪过去了更多的关注,于是最终,这件事终究只有两家人去共同面对。

幸运的是,江乾和薛承并不在同一家单位上班。

否则这二位家长若是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弄不好哪天就要质问对方:

说!是不是你女儿把我孩子给带坏的!

饶是如此,两家人最近的气氛也有些不太对盘,听说那江乾就成日里拉着薛小叔薛合,明里暗里地打听,这个薛苓究竟是个什么病毒人格,怎么还带传染的?

传染也就算了,怎么还靶向传染?专门挑着自己家的青年才俊下手?

薛合也很无辜,他平日里去自己大哥家十回,能有一回见着薛苓人就算不错的了,其他时候,他估计薛苓眼里根本没有自己这个叔叔。

于是他憋了半天,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友的这个问题。

江乾那个愁啊,之前因为家庭合睦、儿女有为,本来生活极其得意,让他比同龄人都少了许多操心的事情,模样看着十分年轻,纵是在单位也有很多小姑娘乐意向他请教问题。

但这事情一出,他每天早上起来,都能从自己的枕头上发现许多根早夭的黑发。

一夜间,中年危机就光顾了他。

江乾都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叛逆期迟到十年的女儿谈心。

他愣是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孩子,她怎么就不正常了呢?

为此,向来健壮如牛的他终于决定去单位医院看一看心理医生,想知道一下这是个什么情况,该怎么带女儿治疗比较好。

对方初时还以为他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虽然上班的时候了解过这个单位的所有人员,但是很少见到江处长过来,这会儿喝着下午茶突然见到他登门造访,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两人愣了几秒钟,那医生才注意到江乾脸上的愁苦,赶忙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迎了过去:

“江处长,这是怎么了?”

“小王啊……”江乾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满是一言难尽的表情,直到跟着他进去坐下了,才酝酿着出口了自己的话。

他说:“你对同性恋怎么看啊?”

小王一听,顿时联想到这些天单位里那些风风火火的传言。

他也没多说,只从旁边的架子上抽过了几本书,对领导笑了笑:“江处,我知道您这会儿心急,但这个问题,我们确实得深入了解一下”

“我说了也不算,这里有一本专门解释的这个现象,下面一本是关于各国对这个现象接受程度的民意调研,还有几本相关的,您可以挑着先看看。”

江乾本意上是来做个咨询,结果突然被塞了这么多的书,所幸他是个搞学问的,不然这会儿估计是一脸懵。

他低头看了看书,又抬头看了看冲自己微笑的小王。

最终憋出来一句:“行吧,那我回去看看。”

……

年三十的那天晚上。

薛家的年夜饭饭桌上坐了许多的亲戚,几乎整个家族的人都来到了薛承家里。

往日一家几口坐着显得有些空旷的大餐桌周围,现在总算热热闹闹地挤满了人,薛继鸣本来跟其他表亲们一块儿聊天,忽然听见手机响起来,他拿过一看

是赵荷给他发了个视频邀请。

“哎继鸣哥,这马上就到呈呈的节目了?”有人看他离开,指着电视上那个过年节目,问了他一声。

薛继鸣冲那人笑了笑,随口回道:“他没问题,前段时间还给我看了稿。”

然后就迅速拿着手机回到了房间,美滋滋地跟对象打跨年电话去了。

一直等到亲戚们在外头喊开饭,他才从房间里出来,正看见有人给花白禾提前送餐因为她向来不乐意应付人多的场面,薛继鸣凑过去扒着门问了一句:

“姐,江雪有没有说她什么时候过来呀?”

花白禾听见这话,拿着筷子的动作顿了顿,面无表情地转头看着他脸上的春风得意,半晌才说了一句:

“我不知道。”

薛继鸣:“……???”

这怎么还能不知道呢?

他看了看花白禾的面色,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们吵架了?”

花白禾用勺子捞了个酒酿丸子,慢吞吞地说道:“这是个好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