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一个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鹰眼开怀大笑，作为当下世界第一剑豪，他怎会不明白这八个字所说的意思。那是轻重刚柔随心所欲，刚劲柔劲混而为一，洗去铅华的剑道境界。

鹰眼自己就在此境界中，世人皆以为他的招式凌厉，黑刀锋锐无双。但实际上，他早就不需要什么凌厉的剑招，黑刀的锋锐也不过是個添头。

在鹰眼看来，越是平平无奇的剑招其实越难抵挡。哪怕是挺剑直刺，只要劲力强猛、剑气挥荡，亦可破尽一切花里胡哨。

“可惜那独孤求败已经作古，不然我定要与他一较高下。”

与心情激荡的鹰眼不同，索隆此时有些懵圈，没有锋刃的剑还叫剑吗？又那么沉重，和锤子有什么区别？御使这样的剑，还能够被称之为剑士吗？

“第四座剑碑下…”

“第三座剑碑便与我现在的剑道之境相仿。那第四座剑碑上会书写何种境界？”鹰眼当即收拢心神，专心致志地听着周不易的讲述。

“第四座剑碑下埋葬着一柄早已腐朽得看不出模样的木剑，剑碑上书「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

轰隆！宛如晴天霹雳，一道雷霆轰向挡在鹰眼剑道路上的那朵阴云，丝丝光亮从阴云后透了出来。

“我那朋友从剑冢中出来后，又走遍天下，寻找那位独孤求败的遗迹。

“可曾找到什么？”鹰眼迫不及待地问道。

周不易微微一笑，感受着体内不断增长的正气，继续娓娓道来：“他找到了一座洞窟，洞窟石壁上刻着一套剑法《独孤九剑》。”

“该剑法只攻不守，总共有九式，分为：破剑式、破刀式、破枪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破气式，分别破解天下所有类型的攻击。”

远处的索隆掰开手指头数了数：“这不是才八招吗？哪儿来的九式？”

“以及，最重要的总决式。将以上八式融合一体，却从剑招中跳脱出来，自由挥洒、更无规范。无所施而不可，无所不出，无所不入，将全部变化尽数忘记…”

鹰眼徜徉在周不易玄妙的叙述中，眼中的光彩越发明亮。

但索隆却觉得周不易话语离经叛道，与自己过往所学、所知全然不同。仔细思索却又觉得周不易是对的，自己是错的。人生十多年建立的世界观摇摇欲坠，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自己的心口撕咬。

“噗！”终于，索隆耐受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大哥！”，“索隆！”，这下子把给他处理伤口的乌索普和两个小弟吓得不轻。

“别着急，他没事。”路飞倒是对此见怪不怪，不就是听不明白想不通嘛，自己和艾斯，甚至爷爷都曾经遭过。面对周不易老师，这个可太正常了，时不时就得来一次。

解决办法也很简单，不要细想老师话语的深意，反正突然有一天就回明白老师在说什么：“索隆，别纠结，他说他的，你练你的，嘻嘻。”

“…这便是无招胜有招之境，这便是天下万物皆可为剑之境。”

语毕，对坐的鹰眼双目微阖，沉默着久久不语。周不易知道，这位剑豪正在迎来一次蜕变，自己体内翻涌增长的正气就是证明。

不过，周不易也知道鹰眼乃至海贼世界的大部分强者，都并非自己这样坐而成道之人，需得以战证道。当然，就这样放着鹰眼不管也没什么毛病。

用前世的哲学理念带他走到临门一脚已经仁至义尽，过得去、过不去，与自己都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作为老师，看着别人就差一点点就能悟透学通却不作为，比杀了他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