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落下,天边最后一抹余晖也堕落在山间里,挥手不见。
一座小山中。
“齐师兄,咱们这是准备去哪?”背靠大树席地而坐的麻三看着前方正在捡柴火的少年,轻声问道。
“肚子饿了,先吃饭再说。”
齐风联合几人在山里开始收集一些尽量能吃味道又不错的食物。
“怎么样,都找好没?”
麻三唐璇几人分别从林子的不同方向钻出,每人兜里都揣满了五颜六色的小东西。
“齐师兄,别看这荒山野林的,运气还真不错,你瞧,我找到了呼儿和野葱子。”
麻三笑着走来,将大伙采集的食物全都摞在一起,堆的像个小谷堆。
“麻三,咱们找山里东西就行,你可别跑到人家田坎上挖东西,给大家找麻烦。”
麻三挠头,站在原地傻笑。
齐风随手捡起一个呼儿仔细瞧了瞧,这可是个好东西,摘下来掐断取前半部分,放嘴里能吹出响。
在他印象里,这东西不能吃。
小时候常常一包包摘来揣在身上,然后一颗一颗剥出来往嘴里塞,再通过一根小竹筒吹出来打人,哈哈,很有趣。
不过,这边世界不同那边,这边说能吃,那就能吃。也不知这的人是不是和那边不一样,承毒性好点。
同往常一样,烧火架锅,看着锅里冒着腾腾白气,众人坐在地上,抚了抚肚子。
“小子,咱们这样漫无目也不是办法,去哪总要有个奔头,这一大堆子人的,说说吧,你有啥想法?”
松崖捡起地上树枝,朝腿上戳了戳并直,从锅里捞起两根细长的面条,放入嘴里吸溜着。
“是啊,齐师兄,咱们五加一开销可不小,也不能总吃野菜住山里吧,得想办法弄银子。”麻三想考后说道。
齐风瞧了眼吃的正香的老和尚,打趣道:“这愁啥,咱们不是有大师吗?大师有的是银子。”
听到这,松崖嘴里的面条顿时不香了,放下筷子,抬头拧眉道:“潶,我说你这细伢子,你咋想的,贫道跟你是搭档,又不是来给你当免费钱庄的,你现在可欠我十五两银,你可记清楚咯,这可不是笔小钱。”
“不,不对,是五两银。”
齐风摇了摇头,提醒道:“大师你忘了,我曾给你捏过肩,抵消了十两。”
“小子,我说你这手比佛祖的手还金贵,捏一下就要十两银,别想赖,也赖不掉。”松崖若有深意的笑了笑,重新端起碗吃了起来。
“咱们人多,活着就要钱,你们都有啥好办法,看看咱们能不能有个好营生。”齐风看向众人。
“齐师兄…”富贵眼里候然一亮,“咱们没钱,可以去抢啊!师傅他老人家不是说了,成仙之道,就在于此吗?”
麻三看了眼脸色不对的齐师兄,并起的双指隔着富贵的麻衣就是一戳,“你个混沌玩意,瞎说啥!咱师傅教的都是正儿八经的成仙妙法,不知道别乱说。”
齐风心不在焉的嚼着嘴里的野芹菜,不知在想什么,直到一声吞咽,方才响起他的声音。
“谋生方式很多,不一定非要抢,咱们可以劫富济贫,可以惩恶扬善,可以给人押镖送镖,这些都足以果腹。”
“至于后面去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解决肚子后,要着重提升我们的实力,求仙问卜不如自己做主,念佛诵经不如本事在身,想要在这乱世活下去,靠的只能是我们自己。”
众人一律点头。
他们明白,任何东西都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没有实力,一切都是空谈。只有掌握实力的人,才有资格居高临下,口若悬河。而那些平乏之辈除了逞口舌之快,根本没有选择,他们言语苍白,什么也改变不了,只能徒留无声的唉叹。
齐风非常明白自己处在一个怎样的环境,他要逃离这里,就必须掌握强大的实力,而在这之前,他必须解决自身根源,只有解决了自己的癔症,才有可能恢复记忆。
想明白后,他将目光落在还在吃食的假和尚身上,“大师,对于解决癔症,有什么办法吗?”
松崖端起碗,不紧不慢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不是说你没病吗?没病的话看病,那不是有病吗?”
齐风正色道:“我当然知道我没病,但因为一些原因,我误食了不少丹药,这些丹药影响颇深,虽然不会致死,但会导致我隔三岔五的出现幻觉,所以,我必须拔掉它。”
“原来如此。”松崖喝了一口颜色破重的汤汁,“癔症的话,玄门应该有法,你们师傅没教你们道法吗?”
齐风不由一笑:“大师,你有所不知,师傅虽神通广大,但道法核心,我们身份不足以观摩,别看我们修行多年,还在外门呆着呢。”
松崖看着锅边这几个长得跟精怪差不多的另类,心想,怪不得只能在外门待着,这要是进了内门,只怕是有碍观瞻。“既然如此,可以多读些经书,对于去除癔症也是大有裨益。”
齐风郑重道:“大师,有没有更快的法子?我想一次性解决它。”
松崖搓了搓手,靠近篝火烤了烤,“你想一劳永逸,决不可能,对于解决癔症,贫道这没什么好法子,但真火寺里的那群和尚应该可以。”
“真火寺?”
齐风眉头一挑:“青牛镇上的那家寺庙?”
“正是。”
松崖颔首,看了他一眼,“怎么,想回去试试?”
看着眼前这个比他这个假道士还假的假和尚,齐风沉默,对方压根不是真火寺的人,对于他的话不能信以为真。“大师,你怎么知道真火寺能解决癔症?”
松崖惬意的伸了个懒腰:“这又不是啥秘密,你小子山上呆久了,对外面啥都不了解,啥都怀疑,你想过没,你的病可能没坏在丹药上,而是坏在你自己的心。”
听到这,齐风忽然愣住,眼里满是迷茫,“丹药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我的心?”
“不!不可能!”
齐风双目圆瞪,语气高昂许多,“如果我有病,我早就发现了,怎么可能还会如此清醒,我比正常人还要清醒!”
松崖摇了摇头,这孩子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