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总攻(1 / 2)无想的一刀首页

稻妻从没下过这么大的雨。暴虐的雨丝仿佛是雷电盛怒的前兆,浪潮侵蚀着群岛的每一条海岸线,使得山涧水洼都被灌得满溢。

一阵急促的步履声响过,木履踏在沙上时而碾碎贝壳,时而避过水坑。暴雨中的小径难走异常,浩荡的红衣人马行进却毫不见慢,每个人脸上都印着坚毅沉着。仔细看去,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腰间别或挂着一颗什么颜色的神之眼,不过更多的还是不被神明注视着的凡人。

为首的两人未着制服,一人白衣白发,枫色刘海披风,眼瞳也是枫色,此时却尽是焦急。另一人短打装束,布展,手中一柄赤黑猎弓,发间一对兽耳被风吹得倒伏,却无暇顾及—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浪人武士枫原万叶和海祗岛大将五郎。话已至此,那红衣人马的反抗军身份,也就不言自明了。

珊瑚官的反抗军,正在穿越踏鞘砂,向着稻妻国都所在之地——鸣神岛急速挺进。

常人或许难以理解,但从兵家术法上看,正面战场劣势,人数处在下风,装备又不精良,反抗军定然不会和幕府军打后者最想看到的阵地战。反抗军中良莠不齐,鱼龙混杂,管理尚且不易,能随心所欲地如使剑一般令之在敌军当中七进七出,时而畏首畏尾,时而生死不顾,就更是难如登天。这两月来,仅几千人的反抗军之于幕府军,宛如一条能隐身的毒蛇之于一个巨人,身躯脆弱却灵敏异常,令后者抓耳挠腮却毫无办法。如果把反抗军那神出鬼没,时分时合,无头无尾的行进路线画在地图上,想必是一幅晦涩繁杂,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图景。

而一手缔造这图景的,反抗军的鬼才军师珊瑚官心海,自然不会作出常人能理解的决定。此时此刻,反抗军的另一支军队正用他们烂熟于心的游击战术与幕府军在清籁岛的深林中聆旋,而眼下的这支队伍,正如对决中斜刺里直插来的一柄短匕一般,直取命门!

这布置,不可谓不精妙,但险,险到让万叶也不自觉地捏了一把冷汗。

换到平时,给全稻妻任何军师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提出这种方案。无论鸣神岛的防守如何薄弱,都

不可能会有一支军队敢于进犯。

五郎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抬头匆匆瞥了一眼远方。

不,不远了,目所能及处,影向山顶的鸣神大社已经遥然在望。神社大巫女的裙摆下,即是无想之刀刃,与无尽之雷霆。

天守阁。

天地间暴戾的雨幕在此夏然而止,似乎连大自然都不敢踏足此地似的。天雷涌动似一只神明的眼,通人的目光直射向这格制阔大的建筑。

天守阁大堂,平日里群臣朝见幕府将军之地,如今空空荡荡—不,不如说已被毁得面目全非。木制的地板被烧灼,正炽红时又被顷刻冻结,好不容易融化,又得承受岩石结晶的冲撞和呼啸的量风。总而言之,一片狼藉。整个天守阁大堂,已经接近破灭。

这是一场决斗,也是稻妻的传统之一,名为御前决斗,其制之古老可以追溯到千年前稻妻建国时,是残忍又公平的一场仪式。

无论身份,登台即为对手;无关地位,败者即刻殒命。胜者存,败者亡。而执刑,也是由雷电幕府的实际掌权人亲自手刃败方作为了结。

从未有行刑失败的时候,久而久之,也就从未有反抗行刑的时候。那一刀是无人可及的一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