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巡州为了吃下程家的宫灯生意,需要支付四百二十六万七千五百八十两白银。其中四百零六万两,是给那些订货商人的赔偿,余下的二十多万两是程家欠的原材料货款和匠人的工钱。
这个数字算出来时,江南商会有不少人都劝万巡州放弃。程家的宫灯生意虽然做的大,但宫灯重的技艺,产业值不了几个银子,万巡州有这个银子能做出十个程家宫灯产业,买程家这个烂摊子,还不如拿银子打水漂,好歹能听到一个响。
万巡州什么也没有说,只苦笑着摇头。
商会众人一看,哪里不明白万巡州是为了什么,也不再劝说,只摇头叹息万巡州命苦,孝顺能干的好儿子没能遇到一个好父亲。
这也是朱盐商等人,在面对程老爷时一再护着万巡州的原因。
都是上了年纪,家里有孩子的人,谁能不喜欢孝顺的好大儿呢。
“娘子,我花那么多银子,买下一个完全不值这么多银子的产业,你不怪我为了孝顺亲生父母乱花钱吗?他们都说我,是为了孝顺那个姓程的,不忍程家败落才做这个冤大头。”万巡州在江南商会没有解释,面对朱盐商等人的劝说,也依旧坚定要花大价钱去买程家那个烂摊子,可回到家,在苏青玉面前,万巡州却忍不住心里打鼓,怕苏青玉嫌弃他没脑子。
苏青玉正在看信,信看到一半,万巡州就期期艾艾地凑了过来,站在苏青玉身侧,假装正人君子不去看苏青玉手中的信,实则头都要歪到苏青玉的手上,眼角都快抽筋了。
苏青玉假装没有发现,只装作不经意把手中的信,朝万巡州的方向斜了几许,好让万巡州看个清楚。待到万巡州看到信上的内容,满意地收回视线,苏青玉这才将信折了起来。
信苏青玉的三哥苏止容写来的,主要是感谢苏青玉让人送去的一船蜡烛和烛台,让他在京中大出风头不说,还顺势让几位大儒记住了他的名字,知道他有一个经营蜡烛、烛台,且把蜡烛、烛台做的精美有雅致的妹妹。
苏止容在信中对苏青玉极尽溢美之词,这也是万巡州高兴的原因。他的娘子,值得世间所有最美好的词藻。
万巡州心里高兴,见苏青玉心情也好,也就少了几分当冤大头的忐忑。
他欠欠地坐在苏青玉椅子的扶手上,倾身靠近苏青玉,故作不安实则掩不住显摆地又问了一遍,“娘子,你真的不生气吗?要知道,我现在花的,可是你的银子呢。”
苏青玉没好气地白了万巡州一眼,“我好好的生什么气,再说了,夫君你花的也不是我的银子,而是我们夫妻二人的银子,这里面也有你的一份。”
“对对对,我花的是我们夫妻俩的银子。”万巡州头点个不停,嘴角咧得大大的,像是个二傻子,要不是有一副好皮相撑着,着实惨不忍睹。
不过,为了自己的眼睛着想,苏青玉打断了万巡州的傻笑,认真地问道:“所以,夫君你花这么多银子,买下程家这个烂摊子,是为了一举将万家宫灯推出去吗?”
“娘子懂我!”万巡州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娘子,你知道我不是乱花钱,充冤大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