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大爷，他早不死晚不死，非得今天死。”

“我说大哥，哪天不死人啊？全世界每时每刻都在死人，你不知道么？”

“你丫滴，我这第一天开张，你一大早就跟我理论这些嘛意思啊？”

“别别别，刘镖头息怒，为了赎罪，我给你联系第一笔业务，就当您把处女身子赠给我，这笔业务也就权当是您的处女作了。”

“说，什么业务？”

“琉璃厂一品轩的于老板，近期要往南方运送一批古玩字画，一半放在苏州，一半放到上海。因为这批货价值不菲，都挺昂贵，正急着寻找几位硬手押运护送。这信息是我一位同学的表哥小舅子提供的，当时我留了那位于老板的电话，你联系一下试试，成了赚钱归你，完事之后请我吃碗门框卤煮就行。”

“你这关系网都绕到南美洲了，安全押运是绝对没问题的啦，我的身手你清楚，对付十个八个小菜一碟，手下这三名员工，对峙一个连都不成问题，就是座山雕从威虎山下来，听说我们路过，他咋下来的也得咋上去，关键对方出什么价位，值不值得跑一趟。”

“一看你就是刚刚创业的小白，考虑这考虑那的。听说那位是京城古玩界的老大，玩文物多少年了，财大气粗，就你这三瓜俩枣的费用在他那能算回事儿么？到时你多要点儿不就得啦！”说完给了我对方号码。

一个电话拨过去，对方好像还在睡觉，似乎还有女人嗔怪的话音。我挪了挪机位，耐心地向他捋清了朋友的关系，讲清了公司的业务范围。

“噢，对对，是有这么一档子事儿，今天周五，正在打包装车，明天周六早晨启程。”

“请问大哥，如果用我们押运，您将按照什么标准付费？”我最后问道。

“请问你按照什么标准收费？”对方问。

我耐心地说：“因为您运输的是古玩字画，比较昂贵，责任风险就大，因货论价，但你我是第一次合作，给二十万就中。”

“什么？二十万？我这一车货也不一定值二十万！别说什么昂贵不昂贵的，我要是拉一车水泥沙子能找你护送么？”

我顿了顿，强压心中“你妈逼”三个字，说：“大哥，您这一车古玩连二十万都不值？谁信啊？”

“我告诉你，都他妈是假的！连赝品都算不上，这些货都是准备拍卖给洋鬼子的，真的就是卖国了。”

“不是大哥……”我噎了半天，最后总算缓上一口气：“大哥，您现在说都是假的，万一有个闪失，到时您可就按真的向我索赔啦，恐怕最后我连裤头都得赔掉。”

对方哈哈一阵大笑：“那不会，哥怎么着也得让你穿着背心走，两万干不干？”

“我操，您给的这是找保姆照顾小孩的价位呀，不然也是等同给你年迈的老爹找个护工钱。从您给这庞大的报酬就听出，您压根就没见过什么真古董。”

“让您猜中了，十年了，我就没见到过真古玩，你去潘家园看看，都他妈泛滥成灾了，哪还有真的！行了，为了虚张声势，造个噱头，五万去不去？”

“我自己还开车吗？”

“你不开车难道还坐在货箱里么？”

“那您给的这点钱还不够来回油钱和高速费呢？”

“我刚才不是说过这批货不值几个钱嘛，用你们几个目的就是为了虚张声势，造出物品昂贵的假象！”

“那就十万，再少免谈！”

对方迟疑了将近一分钟，最后慢慢地说道：“好吧，下午你带着人过来一趟，我看看你们值不值这个价位。”

我一听恨的牙根发痒，这个骗子是骗人骗惯了，在他的思维中，把别人也当他一样不实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