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伟的宅邸占了大半条街,顺着门前的院墙望去几乎看不到边际。灰墙黛瓦面前是数十长阶,巍峨宏伟的门脸仿佛像是一座小型的城墙,上方镇国公府四个大字的纯金匾额庄严肃穆,院中似有一座高塔似的建筑几乎直冲云霄而去。
门边上左右两侧各站立两列军士,少说也有二十人,训练有素身姿挺拔,便就是门口人流涌动也目不斜视。
苏忱此时的心情已经不能用紧张来形容,简直称得上是震撼。这座宅子绝对是他目前阅历之中,除了皇宫之外最为华丽精巧的府邸。
裴亭言和裴亭和来到顾清歌三人身边,裴亭言温声轻语。
“大哥昨晚便命人将你的房间重新打理了出来,一应的用物还是从前的样子,你住的也舒坦。”
裴亭言刚了解了顾清歌在顾家的这些难堪旧事,心中对顾清歌尽是疼惜,连往日的打闹调笑都省去了不少,满是温柔。
裴亭和也是笑的憨直,拍着顾清歌的后背,催促着。
“在自己家门口愣着干嘛,快进去呀,二叔估计也得等着急了。”
顾清歌看着眼前熟悉的建筑,心中温热难言,实在是太久没有回到过这里,如今竟然好像是梦境一般。
高阶之上响起一阵木制轱辘碾压地面的声音,众人抬眸看去,英武老者坐在木质的轮椅上出现在高阶之上。
阳光照耀在其身上仿佛镀了一层的金光,便就是坐在轮椅中,一身的肃杀之气也遮掩不了半分。
老者一袭褐色绣着团纹的长衫,腿上还盖着同样褐色的毯子,四方大脸尽是正气。眉眼之间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颇有几分历经世事的沧桑,黑发鬓边带着几分花白整齐利落的束在发顶,没有繁复的发式只是用绢布缠着束起尽显军旅峥嵘。
裴亭言凑到了顾清歌耳边,声音中带着几分喑哑。
“父亲虽然嘴上不说,但自你被顾责义接走便日夜的惦记。他最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见了你回来心里肯定是乐开了花。腿脚不利索这两年都不愿意见人,便就是太后和圣上来了都没见他出来迎接,还不快去让他看看。”
顾清歌缓缓点头,也是不多耽搁,提着裙摆便跑上了阶梯。眼中的酸意愈演愈烈,在对上裴飞的双眸时还是不争气的落下泪来。
“清歌,见过二舅舅。”
顾清歌望着裴飞久久难言,半晌哽咽着屈膝行了一礼,低泣着说道。
裴飞也是红了眼眶,颤抖着手将人拉到了跟前,心疼的抚摸上顾清歌还有些印子的脸颊,语气中都是恼恨。
“你这个臭丫头,受了委屈怎么不知道回来说,莫不是离了府里便将我们当成了外人?顾责义这个王八羔子,竟然还敢打你。若不是我老头子如今站不起来,活剐了这厮也难消心头之恨。”
裴飞的眼睛通红,铁血的汉子也湿了眼眶,愤愤的暗骂着,言语之间尽是自责。
顾清歌拉着裴飞的手吸了吸鼻子,破涕为笑道。
“舅舅是英雄,哪里能和他们那样的人一般见识。今日我已经和我那父亲断绝了父女关系,以后恐怕便就要赖在舅舅家里,您别日后烦了也要撵我就好了。”
裴飞心疼又生气的捏了捏顾清歌的耳朵,哼了一声。
“什么叫赖在舅舅家,这儿就是你的家,便就是一辈子不嫁人咱们裴家也养得起。整日的说些不着四六的混话,你就是欠人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