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亭康感觉到旁边一阵冷冽的目光,抬眸对上裴亭安的眼眸,喉间一哽,连忙放下了酒杯,撇开视线坐的正直低垂着头恨不能钻到地缝里。
顾清歌悄悄的打量着众人的神情,看来这一计效果不错,故作恼怒的看着隐砚。
“仙师上嘴皮一碰下嘴皮,便断了我的姻缘因果,好大的本事。我看分明是故弄玄虚,胡说八道,今日我便撕了仙师的嘴,看看仙师算没算得到自己这一劫。”
话音刚落,冲着隐砚推出一掌,隐砚侧身避过仍是一副仙风道骨,凌厉的掌风片刻之间便折了一株白梅,可见火气怒急。
顾清歌做戏做全套,追着隐砚在园内交起手来,本用的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招,但越打越惊觉这隐砚的功夫深不可测。
顾清歌所学的飞天步在轻功之中已属上乘,便是运足了内力,也难赶上隐砚的步伐。
扫堂一腿,带起一阵风雪,隐砚嘴角似是轻轻牵了一牵,凌空跃起,拂尘一击便将顾清歌送回了地面上。
足尖轻点落在一棵梅树的庶子上,对着皇帝所在的方向,遥遥颔首。
“师父交代的事情隐砚已经办完即刻便回灵虚宫去,陛下洪福师父赠言一句,浮沉皆有定数,强求必有伤损,万望入心。”
话毕,拂尘轻扬,好似原地御风,几个跳跃不见了踪影。
皇帝看着因隐砚突然到来而神色各异的众人,压下心中的忐忑,摆摆手道。
“卜算之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宁安郡主也莫要太放在心上。大家继续饮酒,继续欢歌。”
堂下众人应了句是,顾清歌也只得愤愤回到席间。
昭楠郡主看着顾清歌面色不好也不敢多言,一连给顾清歌夹了许多好吃的,似是以为这样就能安慰顾清歌。
顾清歌整个宴会下半场都是面如寒霜,皇帝也显得兴致缺缺。
轻抬酒杯之际,顾清歌和苏忱视线相交,嘴角不约而同的牵了牵。
鬼神之说纵然虚无缥缈,但只要在皇帝的心里埋下了种子,便算是成功了一半。
一个克夫命的恶名背下来,且不说九五之尊绝不会轻易去赌这个概率,便就是天下男儿有几个敢拿命去赌,娶一个女人。
顾清歌心中爽快,暗想这招真是一劳永逸。
正想和裴亭康也眼神庆功一番,哪想着视线刚过去,裴亭康的回应没等来,倒是对上了裴亭安沉肃的目光。
登时心里一惊,一时也是眼神乱飞,暗叫不好。
昭王府的这场宴会在经历过这一场插曲之后,显得沉寂了不少,皇帝待了不多时便起驾回宫。
皇帝离去,其他人也相继告辞,裴镜夫妇见势也同昭王告辞,便带着孩子们回到镇国公府。
顾清歌心中忐忑,偏生她坐在马车里和裴亭康又接不上头,惶惶然进了镇国公府的大门,就听裴亭安对着门房吩咐了一声。
青天白日,镇国公府的大门骤然关上,顾清歌和裴亭康暗叫不好。
果然刚一进到了正厅,裴镜夫妇方才落座,裴亭安转过身来,一双明眸寒霜凛冽,直看的顾清歌和裴亭康原地停住,半晌不敢动。
裴亭言走在最后看着气氛不对,本以为裴亭安也是因着那小仙童瞎说的话生气,活跃气氛的话还没等出口,便听到裴亭安用从未听过的冷冽语调,命令道。
“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