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染扫了苏忱满面怒容,拱手致意,也不理会苏忱的心思,径直下了台阶。
翻身上马行云流水,裴亭和也跟着上马,对着苏忱一拱手算作道别。
苏忱深吸口气压下心中怒意,面色冷峻带着些皮笑肉不笑,对着二人作揖送行。
裴亭和调转马头凑到秦染身边,悄声耳语。
“你们方才说了什么?我怎么觉着他的脸色更不好了?”
秦染微一挑眉显然心情不错,反手在裴亭和的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马儿吃痛直接带着裴亭和蹿了出去。
徒留一声声恨声怒骂。
“老秦!你给我等着!”
苏忱眼见着秦染和裴亭和玩闹离去,愤然拂袖也向着苏宅的方向行去。
一路琢磨着定国公府世子究竟是怎么知道磐石之事,若是定国公世子知道那是否定国公就也知道,定国公知道是不是也等于太后知道。
那太后的态度是什么?
太后如果真的知道,真的会纵容磐石这等夜阑余孽,在京中这般肆意妄为吗?
皇帝谨遵先皇遗训,对于夜阑人一直以来也持打压态度,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夜阑人在大显的国情下不隐瞒身份几乎无法生存。
有压迫就有反抗,当一个群体被打压到极致,自然就会团结在一处,这样的力量是不能小觑的。
而这么久的接触,苏忱已然明白磐石就是利用了夜阑人想要反抗的这股力量,立了一个复辟夜阑的标杆。
让无数有着夜阑血统的人为其所用,哪怕有一丝的机会,也要赌上一切去换一个新生。
与虎谋皮,秦染的形容用的贴切,可他除了与虎谋皮又哪里有第二条路。
果然是高高在上的世子殿下,哪里能懂一个普通人想要挣一分前途的难处,当真是不知所谓。
带着阴郁的心情回到家,苏鹃已经做好了午饭,好闻的肉香飘了出来,方才让苏忱回神了几分。
调整了几分心情,带着浅笑进屋,正见到解了围裙的苏鹃。
“大哥你回来了,快尝尝,今天咱们喝乌鸡汤。”
苏忱点头坐到椅子里,看着浓郁醇香的乌鸡汤,其中竟然隐隐有些山参的药香,颇有些疑惑,开口问道。
“近日来你做的菜越来越丰盛可是遇到了什么好事?连山参都舍得买,手里的银钱可还够用?”
苏鹃夹菜的手一顿,随即有些不自然的干笑了一声,不敢看苏忱的眼睛,大声道。
“哪里有什么好事,不过是这些日子集市肉价下来了不少,药铺子处理些临期的药材,我想着左右山参也能做菜便买了些。大哥月初给的月钱还剩下好多呢,隔壁的王大娘还给我介绍了些针线活计,也能得些银钱贴补家用。”
苏忱见着妹妹的神情觉着有些奇怪,况且苏鹃的针线活做的比顾清歌好点有限,何时竟然也能用来做活儿换钱。
奈何上次因着不让苏鹃和宋安然继续走动的事,兄妹二人闹得有些不愉快。近来刚缓和了些,苏忱也不愿意打破这份和谐,未曾戳破苏鹃的话,只悄悄打量着苏鹃。在家竟也上了胭脂,发间还簪着一支银簪。
原来竟是有了些小女儿的心事,本想着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苏鹃难以再觅良缘,如今这副娇俏模样,看来八成是有了心上人。
低头喝了一口鸡汤,浅笑着轻声道。
“若是银钱不够花直管同大哥说,多置办些衣服首饰也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