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苏忱两个字似乎是成为了京中茶余饭后的话题中心,无权无势的可怜探花郎,临沛县一举成名。
舌战群儒仿若当世孔明,简直一跃成为了天下读书人心中的明灯。
甚至连城中许多茶楼的说书人,都将苏忱在临沛县的事情写成了话本子,英雄事迹连翻不断得宣扬言说。
什么雷霆手段处置了临沛县县令,杀伐决断,律例明晰,如同青天降世。
什么再开乡试公正廉明,文曲星都下凡相助。
什么被百姓误解受了重伤,仍旧爱民如子不忍苛责分毫,绝世好官。
更紧要当日苏忱进宫面圣,被昭王亲自抬了送回家去,更是人人都赞颂他这不惜身体,一心为公的忠义。
苏忱一直病着,想着顾清歌心里便要痛彻心扉一番。
失恋的痛让他颓丧,索性也干脆借着病症装着卧床不起谁也不想见。
苏鹃最是清楚自己哥哥是怎么回事儿,近些日子前来探望送礼的人,也只是收了礼物借故说着兄长病重不便相见,待来日身子好了登门拜谢。
世族子弟之间的风声传得快又离谱,等到听到裴亭康的耳朵里。
大致已经变成了,苏忱在临沛县受了重伤,回京面圣当庭呕血,已经不久于人世。
吓得登时大惊失色,连茶都不吃了就快马加鞭的赶回家。
他可是知道顾清歌有多喜欢这位小探花郎的,佳偶尚未天成便要生离死别。
这见不到最后一面,顾清歌岂不是得遗憾终生。
彼时顾清歌此时正在院内练功,刚窜上院中榕树,藏于树杈之间。
就看到自家二哥脚下跟踩了风火轮一样在院子里赛跑,那目标倒像是往她这儿来,不禁来了兴趣。
一个旋身落在院子中心,立刻便吩咐着画眉去倒茶。
自从出了赐婚那件事情,裴亭安怕外面的议论影响她的心情,早就吩咐了府里谁也不准多嘴在她面前嚼舌根。
是以,外面的消息她知道的很是不及时。
裴亭言近来忙着应对武试,一天十二个时辰,十个时辰都在练功,比她消息还闭塞。
裴亭和帮衬着裴亭言也是忙得很,况且裴亭安敲打了不让他出去乱说话。
可能对于这个乱字没有办法界定分寸,他索性直接就跟谁都不说话了,也是令人无语。
只剩下了裴亭康,可以说是她的快乐源泉,总能来和她说好些的新鲜事儿,还给她带许多好玩的。
今天裴亭康这般着急,定然是有什么重磅消息,顾清歌连瓜子都让人备好了,就等着听一下午的乐子。
哪曾想裴亭康一股脑的跑进来,连口水都没喝就扯了她的手腕往外跑,搞得顾清歌都发懵。
她在家练功就穿了个月白的长衫做男子打扮,如今这衣摆还系在束腰里,实在是不宜出门。
眼见着都要冲到大门口了,方才锦靴踏地,下盘稳健的扎了个马步把裴亭康给牵制停下脚步。
“二哥,你这是要带我上哪儿去呀?着急忙慌的,你让狼撵了不成?”
裴亭康满脑子都是苏忱命悬一线,吊着一口气不定什么时候就要一命呜呼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