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退了一步,撤出厅内,远离是非之地。
楚听澜揉着钝痛的额角,缓了几息,突然灵光一闪。
秦旭若是流连花丛身败名裂,这婚事定然是要黄了的。
但若是他豁出名声去,得到了顾清歌,那顾清歌岂不是再也嫁不了旁人。
反正苏忱亮了底牌只要他提前告知父亲应对,还有太后周旋,如今大权仍在太后手里,未必陛下就真能破釜沉舟。
但得到顾清歌的机会可就只有这一次。
楚听澜的眼中闪烁着炙热的光芒,看起来都有几分疯癫。
苏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倒要看看谁才是真正的黄雀。
有了筹划说干就干,楚听澜下午便将帖子递进了定国公府。
秦旭自从知道了赐婚的事,又让太后雷霆之威给吓到不轻,缠绵病榻许久,一身的肉都松了不少。
许是心中恐惧,补药没少吃,但总觉得身子疲乏,骨肉倦懒,没有胃口还日夜的盗汗。整日的脸色蜡黄,几个月的工夫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多岁。
秦旭本就因为冒领军功的事情,被定国公勒令深居简出,在京中的世家子弟朋友有限。
又因着要去克夫女,平日里的狐朋狗友个个避之唯恐不及,生怕招了晦气也影响自己的运道。
好不容易送进来一个楚听澜的拜帖,秦旭不由得感慨,关键时候还得是自家亲戚,真是雪中送炭,不离不弃呀。
连忙差了人去回信,明日备好了酒菜静等着楚听澜来。
楚听澜也不含糊,第二日备了礼物便登了定国公府的门。
等见到秦旭饶是有些心理准备也不由得震惊。
秦旭穿着一身的墨绿色锦缎团纹长衫,头戴银冠,按说该是十分显气色的装扮。可秦旭愣是显出几分老态龙钟,楚听澜简直不敢相信,秦旭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竟然脸上都隐隐看出来黑斑,着实吓人。
楚听澜压下心头震惊,秦旭这般的状态,若非他和顾清歌有婚约多年还活的好好的,怕是也要怀疑是不是顾清歌克夫,才能短短几个月让人发生这样的变化。
秦旭看着楚听澜盛装前来,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拉着楚听澜的手,愧疚道。
“表弟,太后赐婚说到底是当哥哥的对不住你,没想到你竟然还带了东西来瞧我,真是让哥哥这张脸都没处放了。”
楚听澜扶着秦旭坐到席间,微垂眸子敛去眼中的厌恶,抬眸尽是忧心道。
“嗐,表哥说的哪里话,咱们是一家人你这身子不适我来探望理所应当,只是这些时候一直准备武试,外面的事情爹娘怕影响我都不同我说,不然早便是要来的。至于赐婚,我心知表哥是不喜欢宁安郡主那样的女子的,又哪里能不理解你的苦衷。”
秦旭更是感动,喝了口酒大吐苦水。
“可不是呗,姑姑非要把那样粗俗野蛮的女人塞给我,我哪里降的住。战场上下来的人,砍人如切菜,她那些军功是杀了多少人换来的,这日后一言不合我还哪有命去。现在想想都觉得生不如死,怕的厉害。”
楚听澜微蹙眉头,顾清歌何等貌美善良,怎么就到他嘴里变成了粗俗野蛮!
本心中对设局之事还有几分歉疚,眼下只觉得苏忱算计他身败名裂都是轻的。
于是握着秦旭的手,附耳低语。
“表哥,过几日就是醉花楼的百花宴,听闻有位玉林姑娘,温柔清丽如高岭之花,初次登台可还是个雏儿。左右日后郡主进门定是容不得你乱来的,大婚前最后这把瘾可是不过白不过呀。”